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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海涛

#1  《邢家胡同》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又是一个春寒料峭的季节,护城河里的冰片儿才刚消融殆尽,岸边的迎春花便赶场似的盛开了。黄灿灿的小花儿一丛一丛的,迎着溜着水面儿飘过来的凉风骄傲地怒放,远远看上去像一团团温暖的火焰。草皮和其它树木的步伐要稍缓慢些,它们下面的土壤固然也已经松软。

自然界照本宣科地重复着它们的套路,人类也依然固执地昂首挺胸。都说人类其实就是大自然的一部分,但是依照自然法则来评判,许多问题往往枉费几代人,都很难等得到正确答案。无形中的自然,像一个巨大且长寿的生灵,任凭万物与之抗争或者是顺从。

这天正好是李百和的生日,李百和已经七十八岁了,少爷邢质朴就是在七十八岁那年去世的。少爷死的时候还差三天过生日。李百和比少爷小两岁,如今却健康地过了七十八岁生日。可是李百和并不快乐,吃完生日宴他将碗筷一推,便独自溜达到了大杂院的大门口。

大门口有一群流浪猫,每到吃饭的时间,李百和就会拿些剩饭菜来喂它们。时间一长竟约定俗成地养成了习惯,流浪猫们也很守时,而且越聚越多。李百和把饭菜从塑料袋倒到猫食盆儿里,这其中还有一小块儿生日蛋糕。流浪猫们狼吞虎咽地争抢着,并彼此间发出呼噜呼噜的响鼻儿。

李百和觉得这些流浪猫很可怜,看着它们香甜地填饱肚子,自己心里有股不可言状的成就感。可是儿子李放却不然,他并没有养流浪猫,而是收养了一大群流浪人。李百和这几天心里一直都不痛快,就是因为这件事在跟李放生气,以致于弄得自己的寿辰都没能过舒心。

李放如今也是三十岁出头儿的人了,在李百和看来却还没干过一天的正经营生。大学毕业后曾经练过一段时间的摇滚乐,后来又学了几天油画。最终艺术修行没见怎么增长,艺术家的扮相儿他倒拿捏得不错,不修边幅长发过肩不说,衣服还时常被挖得左一个窟窿右一个洞。

起初李百和看到这些确实很别扭,可是任何管教又都收效甚微,最终他无计可施了。奇怪的是时间一长,李百和反倒也见怪不怪。毕竟是父子连心,李放一直不上班没有固定的收入,吃的穿的都是老两口子这几千块钱的退休金。在外人看来,李放俨然成了不折不扣的啃老族。

从李百和的观点来看他并不怕被啃,他最担心的是李放的前程,当然这也是早几年的心态了。事到如今李百和算是彻底想开了。现在形势这么好,即便国家不发退休金了,这几间破房至少也能值个几百万。什么叫前程啊?不就是钱吗?有多少人拼死拼活地奋斗一辈子,也挣不到这个数呀?

所以近来李百和最大的心愿就是,只要家里人各个都身体健康,日子过的踏实平稳也就成了。而且随着岁数越来越大,李百和的脾气也不再那么暴躁,不和谐因素似乎已经完全被杜绝。然而问题却还是偏偏出现了,就在三天前,李放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竟突然组建了一个NGO。

NGO是英文Non-governmental organization的缩写,意思是非政府组织。小政府大社会是大势所趋,无论什么特色什么主义,富足与自由才是人类最终极的向往。随着经济解冻,中国的NGO也如同雨后春笋般遍地开花。了解到这个情况,李放也跟风成立了自己的NGO,名字叫做“和谐汇”。

李放的“和谐汇”是在路宜平的帮助下成立的。路宜平就是李解的女儿,眼下正在读大学三年级,学的就是社会工作专业。由此说在NGO的运作方面,还算是科班出身。可她毕竟是个未曾涉世的孩子,况且中国的教育又断章取义稀里糊涂,因此实操能力注定会显而易见的稚拙。

至于李放就更甭提了,他除去有安身立命和扶困济贫的热情外,其他皆无从谈起。这套单薄的班底唯一彰显的似乎就是勇气,可许多时候勇气确实很重要,“和谐汇”像个早产儿一样竟然就这么诞生了。当然阻力肯定会存在,反对声与喝彩,永远是成功乐章里最主要的两个音符。

首先最强烈的反对声音就来自李百和。李放与路宜平经过商讨决定,“和谐汇”的起步项目,做救济失业农民工的工作。而且运作初期没有任何资金来源,只能把农民工召集到家里来做活动,活动之余中午往往还要搭上一顿饭。这便招致了李百和的强烈不满。

第一天的活动一结束,穷困潦倒的农民工们刚刚前脚走出门,李百和便跟李放发生了冲突。李百和这口气已经憋半天了,要是再年轻几年他手里再有杆枪的话,非得把这群脏兮兮的外地人,都给突突了不可。李放这是中哪门子的邪了?李百和百思不得其解。

“你他妈魔怔了?”李百和冲着李放骂。

“我又怎么惹着您了呀?”李放刚送走农民工回到屋,一脸的无辜。

“装他妈孙子玩。”李百和顺了口气,然后接着骂:“你到底想干什么?想把这个家当成收容所啊?”

“哦,呵呵。”李放笑了笑,“原来是因为这个呀?”

李百和瞪了他一眼。

“您不一直都很喜欢交朋友吗?今天这是怎么啦?况且说了,这是我的事业,您应该全力地支持我才对。您以前不是老希望我能做点儿事情,别总这么无所事事吗?”

“你这叫他妈什么事业?找一帮外地穷波垃圾的农民工吃吃喝喝的,这就能算做是事业啦?我还真他妈的头一回听说。”

“您不能这么说话啊?您这属于人身攻击知道吗?外地农民工怎么了?外地农民工也是共和国的公民,他们也应该跟我们享受到平等的权利!您可千万不要忘记了,严格地说,您也是一个外地农民工出身。”

“放屁!我他妈是国家干部。我要是农民工早他妈把你饿死了,哪还有退休金养活你这个吃闲饭的?”李百和被气得够呛。

“您忘了吗?解放前您只是邢家宅门里的一个伙计,咱们老家可是在河北三河县的农村。”

“我那时是受蒋介石三座大山的压迫,是被资本家残酷剥削讹诈的无产阶级。”

“可现在已经解放60年了,您有自己的房子也有退休金,已经不再是无产阶级了。那些外地的农民工倒成了真正的无产阶级,他们现在又在受谁的压迫受谁的剥削呢?”李放步步紧逼。

“滚!”李百和急了,被气得浑身发抖。每次李百和一说不过了就会发脾气,一发脾气就会浑身发抖。

李放最怕的就是这个,赶紧抱住老爷子颤抖的身体划拉胸脯拍打后背,口中还不间断地认错道歉。钟楠正在收拾厨房,见此情景不禁走过来:“我的傻儿子,你爸都这么大岁数了你就别再气他了?”此时的钟楠也明显老了,虽然头发被染烫得乌黑发亮,但脸上的皱纹与脖子上的赘肉是无法掩饰的。

“就直接跟你说吧,你今天带来的这群人我看着也眼晕。”钟楠接着说,“咱也不是不支持你做事业,可是支持你的事业,也得在不影响家庭正常生活的前提下不是吗?以后呀只要不触犯国法,你的事业爱在外边怎么做就怎么做?就是有一样儿,不准再把他们带到家里面来。”

李放妥协了,自第二天开始“和谐汇”的活动果然都改为在外面进行。由此李放每顿吃完了饭抹嘴儿就走,也不知道他们到哪去接头儿,他的日程安排似乎比国务院总理还紧凑。第三天也就是今天,是李百和的生日了,李放依旧故我,而且这一次还带走了外甥女路宜平。

李百和到大门口来喂流浪猫,不多一会儿,女儿李解也急匆匆地去上班了。李百和觉得这个生日过得很憋屈。由于女婿不能参加,本来在大三元定好的酒席都退掉了,可换成了家里的小吃饭桌子,却还显得空落。其实他是内心里孤独,子女们逢场作戏似的祝福让他难以满足。

李百和想起了少爷,想起了解放前,想起了自打记事以来所经历的一件件事情,最后当然又联想到了李放新成立的那个“和谐汇”。难道是自己没有仁慈心吗?没有仁慈心我养这一大群流浪猫干吗?李百和在心里自问自答着,感叹着自己稀里糊涂的一生。

“爷爷好!”这时走过来一对母女,那女孩儿礼貌地冲李百和打了声招呼。

李百和连忙抬起头笑笑:“娘俩儿回来了?呵呵。”

很快母女俩便进了院子。

这是一个陪读母亲和她的大学生女儿,是从南方来的,十几天前刚租的邻居老赵的房子。现在大杂院里住着的,大多都不是房主,稍有点儿本事的老住户早搬走住楼去了。像李百和这种吃老本儿的家庭没别的指望,只得眼巴巴地看着原本京腔京韵的五邻四舍,逐渐换成了大江南北的方言。

租房那天老赵顺便来李百和家坐坐,老赵搬走后轻易不到这边来,好久没见的老街坊一进屋,突然间显着挺亲切。老赵还跟以前一样嘴不值钱,坐下来没说两句话就提到了这户房客。他说那女的是南方某县长的二奶,她刚三十六岁女儿就有十八了,是陪女儿来考电影学院的。

对这事儿李百和一点也不感兴趣,听着老赵侃侃而谈他只是一股股的心酸。人家都住楼去了,自己却还在这破前罩房里面窝着,还哪有资格笑话别人啊?李百和像个受气包儿耷拉着眼皮,原本只是一次普通的聊天,可他却感觉像一个针对自己的批斗会。

这时母女俩儿已经与李百和有了一段距离,那母亲开始小声地冲女儿说话,说话的声音其实很小,但还是被李百和听到了。

那母亲说:“看到了吧?这就是真正的老北京人。眼高手低的什么事情也做不来,儿子更是不争气,都那么大年龄了还成天在家里混吃混喝……不过你别看都穷成这个样子了,他还打肿脸蛋充胖子,喂养一大群的流浪猫,假慈悲假仁慈假惬意……”

李百和顿时怒火中烧,心里在想:你一个外地来的臭婊子,你他妈的管得着我吗?老爷子他妈再穷也没用你养活着呀?烂嘴比丫的下面的逼还贱!可是李百和只是想想,并没来得及出声,因为那个女孩儿说话了。

那女孩儿说:“你管人家呢?这事儿准跟你有关系吗?”

“嚯?你这没良心的孩子,竟然数落起你妈来了?跟自己无关的事情就不该关心一下吗?难怪电视里面都在说,你们九零后出生的孩子特别自私,没有公德心,没有社会责任感。我看人家说的还真是有道理呢!”

“你这准能算公德心准能算社会责任感吗?你这叫背后嚼舌根儿。”

“啧啧啧……”

母女俩儿争论着,很快在大杂院里拐了弯儿,逃出了李百和愤怒的视线。李百和也没有心情再看猫吃食儿了,转身准备回家。

“爷爷您好!”突然身后又传来了这么一句,李百和缓慢的回过头。一看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小伙子个子很高很俊朗,穿着一件短款的风衣。李百和不禁又转回身,冲来人友好地笑了笑。“你有什么事儿吗?”

“爷爷,我是想跟您打听一下,这里是邢家胡同一号院吗?”小伙子说一口普通话,听不出是哪里来的人。

李百和点点头:“你是想找人还是想租房?”

小伙子没回答李百和的话,却反问了一句:“我冒昧的问您一个问题,请问您是这里的老住户吗?”

“是。”李百和爽快地回答,然后想了想又补充道:“目前在这个院子里我就是最老的住户了,还有什么话你就直接问吧。”

小伙子眼睛一亮,像是突然间寻到了至宝。他连忙取下双肩背包,并从里面拿出一个镜框,递到了李百和面前:“那么请问爷爷,您认识这上面的三个人吗?”

李百和定睛一看不禁愕然,那镜框里镶嵌着的照片,竟然正是六十余年前,自己和朱五能、郎骆驼三个人的合影。“太认识了!这上面中间那人就是我你没发现吗?你这是从哪弄来的呀?这可有年头儿了啊!”李百和把镜框抢到手里,将上面的玻璃擦了又擦,心中有股说不出的兴奋。

“我在看到您第一眼的时候,确实感觉您很像照片中间的那个爷爷,只是在未获确认之前,没敢冒昧地说出来。”小伙子举止很得体,说话也有条不紊。“这镜框是我姥爷留下来的,照片中您身旁的两个人,一个是我爷爷,另一个就是我姥爷。”

“你姥爷你爷爷?”李百和更惊讶了,“你爷爷是谁?”

“我爷爷叫朱五能。”

李百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朱五能居然能有这么高大这么俊朗的一个孙子?“那郎骆驼就是你姥爷了?”他不禁又追问了一句。

“不,我姥爷的名字叫郎磊落。”

“哈哈。”李百和笑了,“郎骆驼就是郎磊落,那是你姥爷的外号。跟你们小辈儿人说这些好像有点儿不着调,不过我敢保证,即便你姥爷就在面前我也会这么叫他。”

小伙子不解地眨了眨眼睛,最后摇摇头说:“可是他永远也不可能站在您的面前了,因为两年前他已经在美国去世了。还有我爷爷,他是三年前在北京郊区去世的。”

李百和的心中五味杂陈,坦率地讲,已经活到了这把年纪,生离死别的事情见得太多了。可朱五能居然跟郎骆驼成了亲家?这事还是很出乎他的预料。他不由得又对小伙子上下左右地打量了一番,最后热情地说:“你叫什么名字?从哪来?到这儿也就等于是到家了,快里边请!呵呵!”

小伙子也笑了:“爷爷,我的中文名字叫朱儒,我是在美国长大的,现在住在爸爸位于海淀区伯爵公寓的家里,我今天就是从他那里来的。”

说话间主客二人进了院子,一边走李百和一边给朱儒讲解当年这院子里发生的一个个故事。沿着拘留拐弯的小道,把整个大杂院转了一圈,最终朱儒被李百和领进了家。朱儒很机灵嘴也很甜,见到钟楠便连忙问候“奶奶好!”钟楠愣住了,心里想这是谁啊?

李百和急忙笑着给引荐,他这一连几天都过得不开心,此时可倒乐开了花。“他叫朱儒,我一跟你说你肯定就想起来了,就是我常跟你念叨的朱五能和郎骆驼,他就是朱五能的孙子,郎骆驼的外孙子。”

钟楠更迷瞪了:“你说的这都是什么呀?什么朱五能郎骆驼的啊?你哪常念叨过呀?”

“就是解放前我们一起在邢家做事的那两个伙计。”

“哦。”钟楠如梦方醒,“你早些年是经常念叨。”接着她又冲向了朱儒,“长得多好啊这孩子!快坐快坐,呵呵,你这是从哪儿来呀?”

“奶奶,我现在住在海淀区的伯爵公寓,离这里也不算远。”朱儒也不客气坐到了沙发上。

“哦,哦。”钟楠说着笑着答应着,同时热情地端来了果盘儿和饮料。

三个人由此开始聊天,而且一度聊得还很尽兴致。由于朱儒是在美国长大的,他对中国发生的所有事情,似乎都很感兴趣。李百和也乐于讲,平常就是因为没人听他讲,才让他感到很孤独。就在他们谈兴正浓的时候,突然门开了,路宜平从外面探进了头。

“嘻嘻,姥姥姥爷,跟您们商量个事儿行吗?”

李百和隔着玻璃看到,路宜平的身后还站着几个人,其中就有李放。“你们还能商量什么?我告诉你什么事情都好说,唯独就是不能在家里再开农民工会议!”李百和不禁瞪起了眼睛。

“姥爷,您就帮帮忙吧,求您了!今天园林工人们给草坪浇水呢,外面到处都湿漉漉的,实在没有地方坐着。而且我们今天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召开,关系到了机构今后的生存与发展。”

路宜平这样一说李百和竟然心软了,外孙女儿跟儿子还是不一样,要是换李放说出大天来他也不会心软。李百和一心软路宜平也就顺势进了屋,紧跟着跐溜跐溜的一共进来五个,李放也在其中,他是第五个进来的。这次看起来还真没有农民工,都是一些大学生打扮儿的人。

他们进屋后坐满了半圈沙发,居然也不忌讳外人,急急忙忙的便开起了敞门会议。原来他们刚获得了一笔五千块钱的捐款,正在研究钱该怎么花的问题。有两个人认为应该投入到机构建设,有两个人主张依照捐款人的意愿,直接去救助更多的农民工。

支持机构建设的人认为该用它买一台摄像机,时刻记录下救助场景作为展示资料,以扩大影响获取更多的捐款。他们还引用了名人名言,马丁•路德•金曾经说“只有强大了自身才能帮助更多的人”。反对的一方也引用了名言,说是圣雄甘地说的,“感动了更多的人自己自然会强大”。

最后最该能主事的李放却拿不定了主意。他已经为救济农民工吃饭垫付了八百多块钱,然而他觉得领导一个NGO,有钱的时候比没有钱的时候更难。最终路宜平急中生智,她冲着屋子里的另外三个人大声道:“姥姥姥爷还有这位大哥哥,想必你们也听明白了,你们觉得我们该怎么做呢?”

朱儒早就跃跃欲试了,他先发了言:

“圣雄甘地和马丁•路德•金我都有所了解,但两位朋友刚引用他们的话我倒没听过。公益精神是普世价值观,国内似乎才刚起步,所以如此简单的决策看起来大家都很为难。我认为这事儿别再争论下去了,当然该尊重捐款人的意愿,各位就别让这位叫李放的大哥再这么为难了。”

接下来李百和说了话,他说的话语惊四座:

“还没给你们介绍呢吧?这位是个美国人,所以他并不懂得中国的国情,没看他管我叫爷爷管我儿子叫大哥吗?连辈分他还没闹明白呢!哈哈!这事儿依我说呀,你们现在不是已经有五千块钱了吗?我建议你们几个把钱一分赶紧解散。农民工的问题有党和政府呢,用得着你们狗拿耗子?”

最后说话的是钟楠。

老太太说:“平平,刚才你姥爷说的话是话糙理儿不糙,其实就是这么个道理。你们还是学生,处在学习阶段就要以学习为主,不能朝秦暮楚的不务正业。你们别跟你舅舅比,他已经三十多岁定型了,实在是没有什么前程了。记住姥姥的一句话,规规矩矩好好学习,这才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三个局外人都分别谈了自己的看法,但是对李放他们的会议争论焦点,却没起到什么实质的帮助。临了这伙人也未能达成共识,这次会议无果而终。




                                 2009-3-26于怡乐六巢


2010-6-24 0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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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儿

#2  

先感谢卢海涛,在那么忙乱的时候,还惦记着伊甸文苑!

这一章节的节凑比前几章节的节奏快多了。历史的跨度不可谓不长。由朱五能那一代写到了他们孙辈代了。生活真造化人,那个那么萎琐的朱五能,竟然有了俊逸聪慧的孙子,朱儒。

另外,感觉朱儒那么轻而易举地找到他爷爷年轻时的同伴,太有些人为的痕迹了。不过,生活往往确实比小说更富有戏剧性。


2010-6-25 0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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