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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原创[长篇小说] 《大河悲歌(色与欲的死亡艺术)》大河悲歌 第三章 重访旧友(十三) 上一主题 | 下一主题
苏成明

#1  原创[长篇小说] 《大河悲歌(色与欲的死亡艺术)》大河悲歌 第三章 重访旧友(十三)

石洋从都江堰回到成都后,啥也没有向黄雅兰解释,平淡的日子照样过,而这时候的石洋对过去那种家庭的温馨,以及过去同王笑梅在一起的那些炽热缠绵的日子也不再抱有幻想了,就这样,三者之间的循环争吵还是少不了,并照样使他感到厌倦;他在一边诅咒她们的同时,又只能是一次次地把那些诅咒变成无声的叹息。
  几天过后,石洋差不多把张得光那边的事给全忘了。这天上午,石洋正在市场里忙活,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尔后,张得光显得异常激动的声音便从里面传了过来,并准确地告诉石洋,说是上次他带石洋去看过的那所学校他已经为他搞定了。
  提起那所学校,石洋的脑子里还有些映像,但因为他话来得突然,自己心里没有准备,于是只好推说这会儿市场上正搞不过来,等有了空再和他联系,说完便合了手机的翻盖。
  石洋把手机揣回兜里,心就不再在市场上了,做事的时候就不如先前利索。
  黄雅兰一边竭力地揽着自己的生意,一边不动声色地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石洋的手,就慢这么一会儿,活路就跟不上来。黄雅兰累得气喘吁吁地还是不催他,只时不时阴上脸盯他一眼。
  黄雅兰不叫,别人都不敢叫,至到这天下午,石洋终于在市场里,借上厕所的功夫用手机和张得光通了话,一席话下来,直听得张得光在那边只一个劲发急,他说:“洋洋!这事拖不得!上午来不极向你细讲!……”
  石洋只耐着性子哼哼哈哈的听,心里早拿定了主意:“搁他几天,下来再看看他的反应。”
  石洋这样做很有理由,因为打他随后那次从张得光那里回成都后,自己压根就再没有去考虑过搞什么山庄的事;至于他当时去山上时的想法,他认为,那只不过仅是他在一时间产生出来的一种奇妙的幻想,回成都呆过几天后,那种当时的激情就没了。
  石洋这一拖就拖了他几天,张得光无数次在电话里怀着那种焦急,甚至是祈求的态度催促他赶快上去再仔细考察考察,并在手机里着重的告诉他,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石洋听过后却总不来劲,每次只对着手机哼哼哈哈,之后又跟没事的过了。
  黄雅兰连续几天都发现他有那么多热线电话,态度就变得更加直截了当。
  石洋心里明知她一定是误会了自己,却由于他心里早已对她产生了更加刻骨铭心的怨恨,以致他最后竟然将这样的怨恨转变成为了一种心安理得的报复。另一方面,又由于张得光在手机里不停的纠缠,更使得他在潜移默化当中早已练就了的那种冒险精神,竟一步步的让他给唤醒了,在这样的情形下,才让石洋很自然地感觉到应该是该去的时候了。
  石洋是在和张得光通过话的第四天上,才动的身。走那天,他先上市场上去忙过一阵,随后才对黄雅兰说自己要到都江堰去耽搁几天才回来。
  黄雅兰头也没抬的听,态度上没有任何变化。石洋见了只好带上一脸沮丧,离市场去了。
  石洋搭上去都江堰的班车后,才用手机和张得光通话。
  张得光在手机那边表现得异常激动,并叫他直接到山庄。
  中午的时候,石洋到了。
  石洋从山庄下面的公路旁往坎上走的时候,原以为山庄上该有学校方面的人了,所以他在即将进门的时候还特意将身上的衣服理了理,进去后才发现里面空空无人,倒是那条已经熟悉他了的狼狗汪汪的朝他打招呼,并颠儿颠儿地吊了舌头朝他扑来。
  石洋犹豫地刚准备叫喊,张得光已闪身从那处厨房兼做餐厅的铝合金门缝里笑咪咪朝他迎了上来。他一边走,一边热情来几近要同石洋握手地伸直了手,朝他打招呼说:“哎呀!洋洋!你终于来呐!”说完,把石洋引向了餐厅外面的彩棚下面。
  一张摆好酒菜的桌子早已安静的在那里等候了他们很久。两人来到跟前,石洋不客气坐定,很快由张得光陪上喝起酒来。
  从表面上看,石洋还是过去惯有的老样,脸上汪着让人满意的笑,不失时机地陪他打哈哈,有机会也插上两句让哪趟人听来都受用的话,还给人一种凡事好商量和搞得定的真。后来,石洋的态度用了处大转弯,用那种审视的目光逼视他,石洋这样做的目的,是想从他的表演中看出点破绽。
  又过一阵,从情形上,石洋实在看不出什么,最后只好在心里带上诅咒骂他说:“看来,这杂种真把老子看透啦,即便我把自己说个精光,他都不会信。”过后他又想:“这样也好。不是说,船打烂还有三千钉?何必非要让别人把自己看来一钱不值!”
  回过头石洋又这么认为,并发现他那样做也没有什么太多值得挑剔,因为既然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又何必在乎那么多?再说,无功不受禄;——只要你张得光能把这事办成,办得让我满意;没说的。
  石洋心里虽然这样认为,但他仍然还是对张得光揣了疙瘩,并认为他这样媚颜悦色实在露骨,露骨到让人厌恶。说来也怪,厌恶中石洋竟奇迹的发现,这事要换了他自己来做,那一定会比张得光体面许多;但最终石洋还是认定,这事他将来真要成了,是应该谢他的;如不成,也就罢了。假如自己真要上了他的当,就只能怪自己武艺不精。
  “唉!真不知这杂种究竟是真在为我办事呢?还是又八字没一撇的在算计我!”
  这是石洋在即将结束这段复杂而又痛苦的思考时,最后的想法。接下来才说:
  “我看这样吧,既然你已经拿到了学校的钥匙,还不如等下把桌子上的家伙收拾后,先一道去看看?”稍许石洋又补充说:“说真的,上次我和你从那儿经过,只通过那道门的铁栏杆朝里看了个大概,里面的环境和真正的模样,到现在为止,我还只有个模糊印象。”
  石洋这样说,显然是在催促他上那个——据他说是早已经废弃了的学校。张得光听过后却假着没听见,借酒意把话绕了一边。
  两个人正在各怀心思,看看酒快到了喝不下去的时候,李思秋从外面顶着少有的秋阳走了进来。狼狗见女主人回来,忽地从张得光脚下串到她跟前,将头伸至她两腿间不动。李思秋见状,不情愿地弯下腰朝它淡然的笑过,伸手朝它头顶轻揉过几下。
  狼狗表现出满意的神态一路摇尾,扭起屁股乖乖地走一边去了后,李思秋才来到桌前朝石洋莞尔一笑,拿起筷子。
  桌前多个女人,“噻话”就收拾了许多。又挨过些时候,石洋认为这下总该去啦,于是抬头须眼朝他觑去,却见他还是迟迟没有动身的意思,便猜想:“看来,今天我要不先跟他表表态,他那屁股一定是挪不开凳子了。”于是石洋找了个岔子,佯装不经意的用那种疑问的口气把话朝他递了过去。他说:“张得光,我洋洋的为人,你早该再了解不过啦?拿这次租学校的事,我的原则是,朋友归朋友。总之,到时候,我还是会给你……”
  张得光不等石洋话说完,把话抢了,他说:“洋洋!说远了!你哥!我兄弟!”
  石洋听见只淡漠的哼一声,稍微点过下头,起身离开桌子,去了临向公路的木栏边。
  石洋从这里居高俯瞰,首先映入眼睑的,是公路对面唯一的一处土木结构的小卖点,在它背后,一道古老的索桥一直延伸到河对面。河那边,几户人家散落在半山腰——左一丛右一丛的山林间;从它们的后面再往高处,——那里,虽说不上斧削,却也称得是笔挺的山势苍苍茫茫,巍巍峨峨。稍后,石洋让自己的眼儿收回来朝下面小卖点两旁开阔的白沙河望去;感觉中,过去的白沙河早没了往日的咆哮;昔日的涛涛之水,只仿佛老妇的泪儿在河滩乱石间流淌。



自由的思想主义者。
2009-10-2 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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