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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寒

#1  [原创] 关于变化与永恒

● 楔子:亚里士多德说过,人是有理性的动物。理性是一种反省意识,亦即对客观世界的本身具有认知和感知能力。我没兴趣在此探讨哲学,并且最厌恶的也是哲学,它空洞而且枯燥,概念性太强。只是哲学强调理性,因为一切有效的思考都无法脱离理性而单独运作。我是想借哲学的角度,以传统语境和个人经验去浅述关于永恒与变化这个话题。并且我相信,一切文本因为判断语句的存在最终都会归向教条,我也难免于此。
  
● 唯物论与有神论的区别:物质可以产生意识,反之,意识也可以创造物质,这一切都因为有了人的存在。两者间的先后关系,如同鸡与蛋的起源问题一样极容易令人引起无休止的争议。如果从逻辑学的角度去阐明是非,必然会陷入两难推理的境界。亦即,两方面的立场看似都能够成立,结果是流于诡辩。于是由此产生唯物论与有神论的对立。
  
两者所经历的世界和历史是相同的。不同处在于前者加入上帝的假设,而后者纯粹以物质作为解释。唯物论使人发现人类的理想,欲望,及行为所产生的现实成就,其中暗示着所有一切将“从有到无”。有神论则使人相信,人类理想中的完美秩序将永远持存下去。从这个意义来说,我倾向于宗教可以更合理化地剖析人性。先不去讨论物质与意识的孰先孰后的关系,否则又会生出上帝在创世前在做什么的谬问。这如同广义相对论里提出过的,时间与空间不仅不能独立于宇宙,而且不能相互独立。以这种方式被定义的时间应该有个开端或终结,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询问开始之前或终结之后会发生什么是没有任何意义,因为这种时间是不被定义的。我们只需要知道有神论与唯物论的处世态度,以及对人生所产生怎样的影响,我们从中能够发现什么,能够做些什么,这是有效的。
  
● 唯物论的人生观:1 所有人从一出生就必须经历人生的四个领域:群体,自我,自然界,超越界。其实无神论与唯物论并非是对与错的问题,而是无法说明人所存在的最终解释。唯物论的生存方式仿佛被编程在一个封闭的操作系统,这个系统的运作最后只能到生命结束为止。在这个过程里,唯物论者以知识和感官经验去强调这个世界。如此看来,人活着似乎只是为获求外在的诱惑与需要,我不否认有些事情是必要的,比如最基本的衣食住行。但人生仅仅如此,显然不足以说明存在的价值。
  
德国哲学家雅斯贝尔斯认为人生有三种界限:身体界限,心理界限,灵魂界限。由此推论,有许多事情是经验与理性所不能启及的,但又必须面对的,诸如宇宙与人的关系,万物的来龙去脉。虽然神学可以作象征性的启示,但本质上还是违背了人局限的理性逻辑,这也是唯物论所不能接受神学的原因。但基本上,人的理性还是倾向于理解最后的原因。否则,人的生命结构难免沦于荒谬。于是这里就又涉及到了一个超越界的问题。比如宗教,哲学。
  
唯物论者其中一个特色就是科学至上,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以现有的知识和经验去论证一切,只要是不能被佐证的,统统可以纳入形而上学而被称之为无稽之谈。是的,科学家认为没有神,是因为找不到研究的对象,这多少有些坐井观天的嫌疑。瞎子看不到太阳,并不代表太阳不存在。空气,电流,微生物,或原子能等这些非肉眼所能见的,但它们却实存在。由此得知,属于人类的知识在浩翰的宇宙里并非是万能的。
  
唯物论者另一个特色就是多私多欲,以物质价值为中心的人生观,顺从情欲生活,信仰与情感随时依借外界因素的变化而变化,而有神论则否,比如新约时代的保罗说过,他学会了在任何困境中都可以体验到喜乐的方式。当然,这种言论多少有些以偏概全,但只要能通过社会的上层及至低层的人群稍作一下留心的观察,相信不难发现,我所针对的仍是多数派的报告。就连有些教堂都被物化了,所以有信徒也会高论天堂是用钱买来的,而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人实在少之又少。归根结底,其实这就是人类本能的欲望,欲望可以分为三种:眼目的情欲,肉体的情欲,幻想的情欲。这些无休止的欲念不论实际上是否需要,人总是想多多益善。事实上,欲望永无满足的时候,于是便会滋生痛苦,一时的满足又会滋生更多欲望,然后陷入更多的痛苦。因为人在得到的同时,又总会失去一些东西,这其间就产生了一个失落的环节,人的痛苦与喜乐在此进行恶性循环。很多唯物者一生为权力,财富,名声而义无反顾地拼命,拼到最后却仍对生命的意义感到困惑,于是蓦然发现,自己一生所追求的,最后竟然不能再以一个具体的东西作为意义了。从本质上来说,这种人根本还是不清楚什么是自己真正想要的。但有一点我想说明的是,我们不能否认某些唯物主义者,在各自的领域所作出来的举世瞩目的成就。
  
● 关于宗教和有神论:1 提及有神论,我们不能不涉及到宗教。宗教是直接向人宣布真理,没有任何商量或妥协的余地。关于人和宇宙的关系,人生的意义与目的,至于信与不信则完全凭个人的自由与机缘。信徒可以向无论神论者传道,但绝不会强迫其去接受自己的意识形态。
  
2 超越界:提及宗教,必然要涉及到超越界这个概念。那么何谓超越界?简单来说,超越界就是作为最终的,一个充足的理由来解释人间所有的现象。这里有一个信仰的问题,或者可称作信念。通常人们所认为的信念必须有能被佐证的基础,否则该信念就会遭到质疑。事实上,信念是没有证据的,有证据的是知识。信念是去肯定一个尚未被证明的观点,而后用行动去实施,以此体现人的理想与内在的尊严,所以《新约》会特别强调没有行为的信心是死的。
  
信仰不等于宗教。但宗教一定是所有信仰中最为纯粹的,它是人与超越力量间可得以沟通的媒介。超越界具有三种特征:A 对人间的苦难,罪恶,与生死的最后诉求。B 万物存在的充足理由。C 信仰的根基。这些都是生命的极限,人的理性所不能揭示的,但人最终要离开这个世界,所以我们有时就必须要依靠这种超越力量来为生给出答案。假设:一个人所受的诸多苦难毫无理由,而死后沦为虚无,那么想必所有人都会选择不择手段地去逃避一切苦难。在此,佛教会向世人启解善恶有报与因果关系。基督教也会告诉人们死只是生的一部分,且死后有审判。
  
3 超越界的体现:超越力量可表现为位格性和超位格两种意识形态。比如神具有位格性,也有超出人的理性所不能理解的范围,也就是非位格。对于有神论者而言,并非是真的有人看到了神具有人的样子,而是因为我们人类是位格的,所以神也必须具有人性,否则会产生无法沟通的问题。但这不代表神就是人,《圣经》里会强调指出神的全面性与丰富性,对人而言这是用言语难以描述的,因为这里会碰到一个极限。诸如孔子的“天”,老子的“道”,尽管儒道家族并不属宗教。
  
4 宗教的人性观:宗教可分为高级与低级两种。若针对高级宗教而言,据美国历史学家汤恩比的三个判别断标准则是:人性不完美,对罪恶的反搞,以及对苦难的正确态度。高级宗教承认人性的缺陷和不完美。人的生命是由身心灵三个部分组成,大凡人都只注意到身与心两个部分。基督教认为,灵是神与人之间得以沟通的能力,能将神直接的知识联系到自己更高的感觉机能上。心是自己的意识,代表个人的生命,以独有的个人属性将自己与万物能够区别开来。身是感官的体现,借此有理解世界的能力。
  
关于灵魂,亦即民间所谓的“鬼”,这在传统教材上一直是以封建迷信持否定态度。但以我个人的经历(绝非臆语,绝非幻觉),我可以确认灵魂是有的。判断的依据?我不想将话题扯得太远,因为这个论证在民间早已是司空见惯。诸如附身,掉魂之类的非科学事件层出不穷,无风不起浪,即便就算是谣言也非空穴来风,这就引出了一个推论:肉体的消亡不代表唯物者所认为的人死如灯灭,死后还是有去处的。否则人的生命的起源与过程就会变得毫无意义。或许有人会说,人生本为荒芜,并非我们所想。那么我想说,如果荒谬是思考的结果,那么就意味着是以荒谬作为目的,即然一切皆为荒谬,那么你何以不去自杀?你之所以还活着,就一定还有活下去的理由,即然有了这个理由,那么你一定知道什么是不荒谬的,不然你就不会在此判断何谓荒谬。是的,就连科学偶尔也要唯心式的调用人择原理,亦即世界多多少少应象我们看到的那个样子,不然就不会有人在此观察它并提出诘问。
  
低级宗教则喜于投人所好,并指出人性是完美的,提倡人应该将一切潜能发挥出来尽性满足本能的欲望,这其中也包括同样以宗教为名的异端。比如诺斯底主义,他们的基本信仰是肉体是邪恶的,灵是纯结的,认为人生的目的是使灵从肉身得到释放,这导致他们在行为上有两种极端的表现:一种是禁欲主义。另一种是放纵主义,后者认为肉体既然是邪恶的,不论如何放纵都不影响得救,而且纵欲还可以使人得到更多经验。事实上,他们不过是利用宗教来销赃所行的败坏。
  
高级宗教对苦难持两种态度:一是象基督教那样,从正面去承担痛苦,以此作为救赎的过程。诸如许多中东地区的信徒,在面对美帝强权时所表现出来的自信和很强的宗教性格。二是如佛教那样,靠智慧解脱痛苦,这不代表逃避,而是找出痛苦的原因,从苦到集至灭,最后回归道。
  
5 纠正对宗教之批判:A 中世纪被称为黑暗时代,在我看来,一个时期可以持续近一千多年似乎不该被称为黑暗。这个时期的人们能够生活的较为安定,原因之一就是信仰宗教,相信来世有得救的盼望和喜乐。我想一个时代的黑暗,应该是心灵上的黑暗,这与科技的卓越与否没必然关系。科学对宗教的批判是找不到研究的对象,我认为如果找不到研究的对象,那么,科学家所持的态度应是保持缄默,毕竟科学是一门十分严谨的学科,对一个不在其研究范畴内的事物,不能付诸于是与非的论断。如果唯有经由科学方法或是客观经验检证的才能称为存在,那么我想人也充其量不过是实验室里的一堆化合物了,但有一些物理学家,以权威的身份还是表示赞同宗教的,爱因斯坦就曾说过:一个人对宇宙与人生一定存敬畏的心,因为这其中充满了许多奥秘。
  
B 宗教不是社会的工具。因为宗教的教义比法律更高,要求更完美的人格表现,而宗教所传教的也并非针对社会中的某个特定阶级,而是全体人类。另外就是,宗教与社会的关系,并非始终是处于相互妥协的状态,在很大程度上,宗教会更多督促社会追求正义。
  
C 宗教不是心灵上的拐杖。弗络伊德认为,受伤的心灵有如瘸脚一样需要拐杖抚持,如果有了信仰就有了依靠。这理论并非完全错误,但很多心理健康的人信教,纯粹是想真诚的面对自己的生命。由此推论,如果弗洛伊德的说法成立,那么这是否意味着没有宗教信仰的人们心理就都很健康呢?但这肯定不符合事实。心理学家的某些说法的确可以解释宗教的一部分,比如人的心理需求,情感及主观意愿,但光是凭心理学还是不足以解释宗教所有现象,因为宗教里有很多观念超出了心理学的范畴。
  
D 宗教不是语言学上所质疑的无意义的空话。英国哲学家艾耶尔也认为宗教语言没有实际意义。对艾耶尔而言,所谓的意义或许仍然是借感觉经验,数学或逻辑所能够验证的。我以为语言的意义应就其使用的范围和效应来判断。比如,宗教语言对信徒在一定程度上是有意义的,不仅有明确的指示,也会在行为上产生具体的效果。
  
E 宗教不是迷信。迷信的特点可概括为对环境的恐惧、崇拜个人或某物、扩充欲望,以及迎合世俗价值。迷信的结果是让人的欲望越来越强,并不断教唆人追求外在的满足,而真正的信仰应该是教人如何消解欲望。所以,真正的信徒在内外表现上通常较为安定,超然,不会被有形的物质所困。
  
综上所述,无论何种批判都不足以使宗教消失。科学发展到近代才提出黑洞说,爆炸说,以此推论宇宙是有开端的。而宗教则早在几千年前就已向世人宣布了世界的创生。至于如何创造,这是个奥秘,所以人类需要信仰。宗教,是一个关于永恒的题材。
  
● 关于存在与虚无:从哲学的角度来看,思想所能及的范围可以有效地向我们揭示:原来世间所有一切都处在变化生灭之中,也就是说从根本上是虚无的,正如西方哲学家所普遍质疑的,为什么是有而不是无?佛教的教义也常讲“万法皆空”,庄子也认为人间最高的智慧是“未始有物”,包括大卫的儿子所传道的“凡事都是虚空”。是的,质能的演化与消耗所带来的结果就是,让人们对过去与未来产生幻灭感,若是中间再加以热力学第二定律,可预见一切将归于虚无,人间所见的一切都不过是虚幻的假象。
  
但不容置疑的是,我们无法否定“此刻”的存在。那么是因素或力量造就了这一切?万物是否需要一个起止来保障存在的本身?答案倾向于肯定。否则人生无异于一场毫无理由的骗局。康德认为物自身不可知,所知者只是现象。是的,所以人们经常会反复怀疑自己,举海子的诗剧《弥赛亚》节选为例:我在天空深处高声询问/谁在/我/从天空中站起来呼喊/又有谁在/。在这段诗句中,我们可以听到诗人在茫茫时空中发出了怀疑一切,挑战一切,否定一切的叩问。是的,我们可以怀疑一切,怀疑所有摆在我们面前的真相,我们甚至可以怀疑我们是否处于梦境之中。但是,我们最终会象笛卡尔那样,发现唯一不能被怀疑的正是那怀疑的自己。
  
事实上,我认为真正的怀疑主义是无法成立的。假设:“我”,怀疑一切,于是这里会产生一个矛盾的空间。既然怀疑一切,又怎有“我”,如果无“我”,又怎能怀疑?又怎知何谓“一切”,如果这“一切”之中也包括“我”,那“我”又怀疑什么呢?在此,我们不必太过于拘泥,我们可以象物理学家那样做个大胆的假设,假设:我们的确生活在额外维时空的一张膜上,由膜上的物体运动产生的引力传播到其它维去,并且在我们的膜世界中携带走能量,以此在我们的视界中产生世界不断被“虚空”的错觉,而那些下落不明的质量,显然违反了经典物理中的能量守恒定律。然而,这只是我们的视野仅是局限于膜上所发生的事件,所以定律显得被违规了。一位站在额外维的“外星使者”,或许晓得总能量并没有改变,只是分散的更开了。借此假设推论,我们怀疑的只是失真的变数。假设毕竟只是假设,但可以肯定的是,真正的怀疑主义不能成立,只能保持沉默,以怀疑的目光安静地去注视这个世界。
  
人与其它生物最本质的区别就是,人具有反省意识,而其它生物只有直接意识,类似康德的物自身不可知。但人可以将自身作为观察与思考的标本,可以意识到自己,那么这种被意识到的“本身”何以凭空存在?这就是人类千百年来一直在苦心积虑要落实的一个问题。是的,宗教于此展现出无可比拟的力量。
  
● 后现代主义社会的特色:1谈及人类社会,必然要涉及到文化这个概念,它包括物质,制度与理念三个层次。文化框架中最重要的应属理念层次,有很多学者在研究自杀倾象时发现,某些先进国家的自杀率往往较高,并且一直呈直线上升。这些国家都是物质层次非常发达,制度层次也很完善的民主国家,但在两者都如此和谐的状态下,为何还有人会产生轻生的念头?我认为是因为理念的丧失。比如,某些国家本是以宗教为理念的国家,原则上,有宗教信仰的人是不该自杀的,但由于现代化的冲击使得宗教信仰逐渐瓦解了,也同时使许多人的信仰不再有真正的力量。于是后现代主义社会的生存,似乎开始趋向于“量”的累积,而理想却变得可有可无了。
  
2有理念或是理念含糊的社会,必然会存在诸多问题。所谓的后现代主义社会,就是将所有已被接受的历史必须得重新赋予质疑。换言,所有善恶,美丑,与是非的价值观都必须重新估定。是的,后现代主义社会的特色就是价值归零,这和尼采所宣布的“上帝死了”具有同样的意义,以零作为新的起点,推翻先前所有旧的价值观,重新估定一切价值,以此让人获得一种貌似全新的“自由”。但这种自由背后所带来的弊端是,当人以自由的名义做事情的时候,将会发现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必要的,或不必要的,按这种理念发展下去的话,似乎连个人的生命也都变得没有必要,但又因为有了这种自由,人必须得为此负责,而后变成了一种负荷,而这种负荷所带来的沉重很容易又让人产生逃避自由(现实)的想法,于是在悲观者的身上最终会出现以结束生命为诀择的悲剧。这也就是现代人容易患精神官能症的原因,他们的显著特征是悲观,厌世,消极,抑郁,生命里似乎充满了无尽的忧郁与不安。
  
是的,后现代主义社会表面上似乎有种解脱,实际上是变成了虚无主义。同样的事情,过去我认为是对的,但现在未必还是对的,过去所有已被论断的价值,似乎只是今天重新赋予它什么意义。由此可知,后现代主义社会具有一种多元并存,相对主义,直至向虚无主义过渡的倾向。在这种理念被淡化为可有可无后,于是很多人开始迷失了自我,不知道生存是为了什么而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有一句不算太新鲜的话叫作“经验是毒药”,现今的时代是弱肉强食的时代,充满了竞争与浮躁。现代人普遍急于功力,却根基薄弱,一方面想急于颠覆传统,另一方面又牵制于传统的束缚,他们是那种在人海中浮出半个脑袋挣扎的水手。所以现代人又普遍以自我为中心,正如尼采所强调的“权力意志”,亦即,宇宙中任何一种生命的存在,在任何地方都会凸显和扩充自己的生命力和影响力,以此找回自身的价值。诗人的作品在这方面尤为突出,比如徐慢的《下帝》,丁成的《我是那我是》等。
  
3 后现代主义社会的另一个特色就是良莠不齐的信息泛滥化。21世纪是个信息时代,全球资讯化革命将人们讯速卷入一个学术膨涨的世界。据有关学者计算后给出的数据是,如果将现在正在出版的新书一本本的排开,那么人必须得以每小时近一百多公里的速度才能追到它的尽头。如此一来,后现代主义社会的人类已迅速步入一个解构的时代,为了迎合现时瞬间变幻的速度,人们不得不去以解构的方式去适应这种“快餐主义”式的节奏,多元文化开始参与进来,攻讦,互疑与较量,文化的整体性被分化为零碎,见解各异。浮躁的更新换代欲望,和个体的诉求凸显,结合喋喋不休的纷争在市场里喧嚣着物质主义时代的来临。于是这其中又产生了一个相对的价值,也就是任何一种事物,都可以找到其相应的对立去消解。比如有人玩高尚的,就有人玩无耻的;有人谈光明的,就有人讲阴暗的;有人搞调侃的,就有人搞沉重的;易中天可以一本正经地翻案三国,于丹也可以有凭有据地曲解论语。这如同爱因斯坦提出了相对论后,于是引起了许多人的不安,人们开始质疑这是否意味着万物都是相对的,甚至不存在绝对的道德?这个问题先不予讨论,因为这里涉及到的学科太多,并没有哪个很权威的学类可以给出明确的标准,即便是有,也不代表所有人就可以都接受。是的,我们仅仅所能做的也只是,在一定生存范围内,我们能够做些什么,如何更好的生存,我想这是我们可以面对的,也是可以解决的。
  
4 综上所述,文化中除了物质与制度层次以外,我想更重要的还是理念。而判断一个社会的进步与否,并不能单纯以物质方面的发达来进行评估。因为一个社会即便拥有全球最好的经济,科技或是政治,也不代表生活在其中的人就一定快乐。制度亦是如此,比如人类的文明经由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以及近代资本主义社会和社会主义社会,虽然社会的制度呈阶梯型不断完善。古时的物质和制度层次都非常落后,但颜渊却可以仅凭“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而可以“不改其乐”。或许,人活在世上,可以没有丰富的物质享受,也可以没有良好的制度,但绝不能没有正确的理念。历史上有许多文明最后往往沦为考古的对象,如古巴比伦文化,古埃及文化,拉丁美洲的玛雅文化。而中国文化能历经千年不衰,正是因为中国人有着属于自己独有的一套一脉相承的文化理念。是的,理念是维持文化生命力的所在,也是维持人的精神动力的所在。
  
● 肉体与灵魂的建构或整合:1 萨特的“意识的空无化作用”,在一定程度上其实代表了许多人的失落心态。我们正置身于这样的处境: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中间有一个自我,无论过去有怎样的精彩的历史,未来有怎样美好的憧憬,但所能把握的也只有刹那的当下,人仿佛正行走在铁轨的中间,正如海德格尔所说的,人是走向死亡的存在者。是的,在这种氛围里如何能坦然的生存下去,这是一个问题,是所有人不可回避的,也是我们正需要着手解决的。
  
2 笛卡尔说过,我思故我在。这个结论导致了身与心的分裂,从此西方哲学界的二元化一直难以整合。西方科学也倾向于“机械论”,认为宇宙是由物质拼凑而成的,如同组合玩具,自身没有内在的动力,而是由外在动力促使它运动,这就导致了整体生命的断裂。而中国人则认为整个宇宙是充满生命的,没有任何孤立的物质或区域,这种思想在西方被称为“机体论”。就西医和中医而言,西医更注重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步,殊不知通过适当的足疗可以将头医好,中医就深谙此道,将人视为一个有机的整体。而西方直到近代才有了机体论的思想,这是继普朗克提出了量子论,爱因斯坦提出了相对论,以及海森堡提出了测不准原理后,西方的机体主义哲学才得以出现。我并非想陈述近代物理的发展史,我只是想借喻生命需要整合,而不是将其划分的四分五裂。
  
3 在宗教的人性观里我谈及过身心灵三个部分。关于“灵”这个题材,未必非要和宗教有关。但上等的宗教和哲学一定会谈及这个部分。灵代表精神,这意味着灵关系到“意义”,人生是否有意义,这不属心理问题。心理学家荣格说过,到他那里去治疗心理疾病的人大都是上层社会的人,他们身体健康,心理正常,但不快乐。换言之,快乐与否与身心健康似乎并无太大关系,那么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只要我们暂时同意荣格所说的,当一个人在身心都健全的情况下仍不快乐,而有些人身心残疾却仍然活得乐观积极,这就隐喻着一定还有第三种因素取决于一个人是否快乐,而这个第三种因素,我暂且称其为“灵”。
  
我倾向灵具有整合的能力,能够肯定自己是一个整体,要做一个完整的人的确很难。因为每个人在生活里都具有多重角色,这种多元化的生存所带来的压力使现代人普遍具有人格分裂,思维分散,内心挣扎,肯定了自己再回头否定自己的表现。是的,淑女也疯狂。因此我们需要整合,否则内在就有一种被撕裂的痛苦。在这方面,生性敏感的艺术家有着甚于常人的表现。艺术家最高尚的人格就是,将永恒的美带到变幻的人世间,使凡人可以从他们的创作中体会到永恒之美,但这需要付出代价。他们在创作过程中的位置,仿佛界于人神之间,以创造力反叛死亡,人代表有限而会死的生命,神则象征着永恒与不朽化身。于是以梦为马的艺术家们时常会陷入世间的限制与无常之中,内外的自我不能平衡,常会有负罪感,精神分裂和死欲的压力。中外历史上,不乏一些出色的艺术家自杀身亡的先例。我们不必追究具体的死因,我们只需要承认一点,那就是绝望所给人带来的负面影响。尼采说,如果我们知道为了什么而生活,那么我们就能够忍受任何一种生活。
  
存在主义先驱克尔凯郭尔提出过人生三绝望:不知道有自我(迷失在以外在价值为中心的人生观),不愿意有自我(有了自我,就要承受为自我负责的压力),不愿意做自我(当一个人想努力做自我的时候,总会觉着个人能力的有限,而必须走很长的路才能实现自我,由此产生绝望。坚持走自己的路是非常孤独的旅程,而坚持下去的结局会是如何更是个未知数。牛顿也说过,天才就是与自己做长久的赛跑)。
  
那么,绝望的本质是什么?我个人以为绝望的本质应是自己对“存在本身”价值的取消,或是不确定。这和一个人的末日和世界末日不能等同一样,是一种自我内在的体验,与外在的目的是否达成并不属直接关系。关于明星自杀的事件也并非罕见,明星在外在所取得的成就不是常人所能及的,但他们依然还是难免于自杀的结局。所以克尔凯郭尔说,一个人如果不信神,不做宗教徒,还不如自杀算了。这句话虽然过于片面,但实则是想借此启示人们用信仰来消除生存的不确定感,让人能通过信仰使自身得已把握,并活出特定的生命形态。
  
4 悖逆的宗教徒与艺术家在某种程度上有着近似的生存状态。他们都是那种肉体被困在世俗里,灵魂却向往永恒的凡夫俗子。这里存在着难以调合的矛盾,以致有人不惜伤害己身,不断以外在刺激来麻痹自己,诸如酗酒,吸毒,嫖妓,斗殴。我本身就是个基督徒,在教堂里有着无比虔诚的外貌,出了教堂就干亵渎神明的勾当,日复一日地身负社会压力与神明戒律下的双重压力,整个人似乎被割裂为一分为二,以致一度常有情绪失控的表现,几乎快疯掉了,后来被医方确诊为精神分裂并伴有抑郁症。心理医生我也咨询过,但也无济于事,他们无非是在语言学上卖弄自己的学识,他们说的我懂,而我说的却都被他们暖昧化了,最终不欢而散。于是我从中得知,人不可能依附于他人获得彻底的救赎,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心理医生。
  
一个很简单的逻辑。没有信仰,也就没有所谓的背叛,背叛耶酥的人都是基督徒,背叛佛祖的人也正是佛教徒,无神论者不存在有神论者的烦恼。我由此得知,宗教本身并不能使信徒免于人性的弱点,因为二者间存在互动关系,这也就是宗教被遭致批判的一个原因。其实宗教在本质上都具有近乎完美的人性化建构,而宗教的致命处就是人性的弱点利用宗教所表现出来的结果,而忽略了宗教的完美本身。
  
“魔鬼”不会改变他的作为,“上帝”也不会改变他的属性,只有人才喜欢在两者间走来走去。正如耶酥在《新约》所说的一仆不能侍二主,不是重这个就是轻那个。彼得后书也明确指出,人被谁制伏,就做了谁的奴仆。若是从罪里出来了,后来又被罪缠住了,那么后来的景况就比先前更不好了。因为有人晓得义路,却背弃了传给他们的圣命,倒不如不晓得为妙。这段话其实正是写给那些摇摆不定,立场不坚的信徒,这也就是问题关键所在。是的,有关立场。到于如何“中庸”,这又是一个问题,它在理论是是无效的,只能是量身而行。在这个章节里,我所指的身心灵裂的痛苦其实只代表我个人,代表有神论者的人与“神”与物之间的矛盾,并不代表没有宗教信仰的所有人。至于如何整合,我还是想借个人的名义寻求大众之道。
  
5 如果你是个唯物论者,并且在你已确定了自己无需用宗教作为信仰的前提下,那么,请你继续唯物下去,继续热爱这个世界,并珍惜生活所赋予给你的生的权力。毕竟除了“神”以外,一个人还有自己的人生信仰,或是政治信仰,在此基础上,你依然可以通过不断的选择,来朔造你想要的自己。人性非本善,只能是向善,立场和诀择是等同的,亦即存在先于本质,首先是人选择想成为何样的人,后来才能有怎样的自己。这其中存在因果关系,也就是由选择所带来的结果,而这个结果就是本质。如果一个人生来就由别人安排一切并接受,那么他的本质无异于虚无,这和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因为这种人从来就没有想过什么是自己真正想要的,或是想成为怎样的人。是的,选择很重要,即便是选择也总会在变更。在世一天,就别说什么都不是自己想要的,也别说因畏死而苟且偷生。
  
如果你是个有神论者,并且在你已确定了自己以宗教作为信仰的前提下,那么,请你作好节制物欲的准备,以“爱”为根基,以“道”看世界。这不是让你取消一切的欲望,否则人只能离开这个世界了。其实物质本身无罪,是美好的,问题是人如何看它,利用它。存在主义有句名言叫作“拥有反被拥有”,而《圣经》里的七宗罪里有一条罪状就是贪婪,就是人不择手段的满足个人的私欲。其实静心想想,有很多东西是没有必要的,反而还会成为一种不必要的拖累。耶酥说:不要为明天忧虑,明天自有明天的忧虑,一天的难处一天当就够了。记得在深圳宝安区教堂落脚的那年,我曾经向教堂的女职事讨教过信徒的在世生活,那个面容姣好气色安详的职事笑得神秘而谦虚,她说了一句:将神放在手里,安心吃你的饭,喜乐会来,世上的情欲都要过去。我似懂非懂,但这句话我一直记得,并非她的美丽。
  
现在想想,或许这就是面向超越者的心态,超越时间,空间,名利与生死,超越人间各种相对的束缚与压力,便人摆脱对世间的执着。而作为一个信徒,如何在人与物之间找到自己的位置,那就是做的问题了,信念是做出来的,而不是纸上谈兵。比如,尽性去做想做的事而不计较得失,是放得开;而在完成某件事后却仍为结局的好坏而念念不忘,便是执着。刻意追求的快乐,往往并不快乐,但当一个人化解了自我执着让一切自行实现后,快乐却反而来临。这就是无为而不为,达到外化而内不化的境界。现今是物欲横流的世纪,也是人心发狂的时代,就连物质处于极度贫困的春秋时期,子都曾经曰过:“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老子是想让人回归内心,拒绝外在的追逐,获取内在的满足。外在的满足来的快,去的也快,人必须得不停通过更多外在的欲念来刺激日趋麻木的感官(这也是有些唯物者的致命缺陷)。内在的满足不容易得到,但一旦拥有了“内求于己”的快乐之后,就会保持较长时间。这正如“万物皆备于我”,“藏天下于天下”,庄子说:“水静犹明,何况精神。圣人之心静乎,天地之鉴也,万物之镜也。”是的,如果一味专注于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久而久之也会感到心神耗尽,人们需要一种清彻的世界来安顿自己浮躁的心灵。若提及儒道思想,儒家是强调以人为本,道家则超越人类本位,我认为后者更具有宗教式的革命性格,是存在者与超越力量以合理的方式所结合出来的领域或境界。
  
6 经常见有人摆出“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坐”的姿态。在我看来,这不过是向世人昭示看破尘世的虚假与艰难。若佛不提倡人杀生,人还杀生,那么这个人心中供的岂不是假佛?若神不提倡人淫乱,人还淫乱,那么这个人所信的岂不也是假神?或是这个人的智慧已超脱到超越了神与佛的本位?如此推论,所谓的真理就无真理而言,一切不过是个人的自由心证,所以我总认为真正的超脱并非是为所欲为的,而是在经过严格的修行后所展现出来的那种“信手而不逾矩”的自由与洒脱。单薄的身体经过锻炼后可以变得强壮,锈钝的刀口通过打磨也可以变得锋利,是的,“完美的灵”也是靠修来的,必须得经过来自肉体的各种考验与淬炼,这就是所谓的“灵修”。
  
结语:单从哲学的角度来讲,不论是唯物还是唯心,人都需要静思与反省,使心态得到稳定,使生命得以恢复完整。所以许多宗教都会规定信徒定期回到教堂,这是一种回归“原点”的方式,使生命密度得以提高,同时对自己有个更深入的了解,以便适应各种环境的生存。
  
● 关于认识与求知:人与生俱来就有好奇的天性,和强烈的求知欲。当今的教育体制更多强调的是知识、信息,而不是会思考的人。信息与知识的爆炸令人目眩,为求和当下形势的需要,人们不得不去被迫接受一些“硬性的事实”,整日都在想自己与他人的关系,与社会的关系,或是自己能够更多知道些什么,不但辛苦而且无谓。因为这个世界能做或该作的事情太多了,生命有无限的可能性,但人只能过一种适合自己的生活,过度去追求一切事物的真相本身就非明智之举。有人曾向释迦牟尼讨教过有关世界生成的问题,他答非所问地举了个例子,说:有人被毒箭所伤,别人想治疗他,但他却先拒绝治疗,而想了解这是何毒?是谁射的箭?为何要射他?是的,这个人是想将所有疑惑弄清之后再去接受治疗,但如此一来恐怕是未治身先亡了。释迦牟尼借喻人生苦短,不要执着于宇宙怎么来,人怎么来,诸如相关抽象的,形而上的人生问题。因为人的生命毕竟有限。佛未必就是真理,但佛的智慧在于,在思想所能及的范内如何使人设法解决当下的苦恼。庄子说过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传道者也言,多有智慧,就多有愁烦;加增知识的,就加增忧伤。是的,求知没什么不好,但学无止境,何苦徒增没必要的烦恼?我想说,知识的目的不是为了获得更多的知识,而是借此明白事理,理解生命的自由。
  
● 结语:一个人的生命价值不是靠名利与地位衡量的,一个能跳进河里舍身救人的民工也同样可以拥有高尚的人格。人不拘怎么活,无论是贫或富,生命的长短也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能活出自己,活出生命的密度。人可以一无所有,但绝不能没有信念,这是行动者内在的尊严,不论这信念它有多么高尚,或是多么平凡,正如影视剧《士兵突击》里的一句精典台词:不抛弃,不放弃。
  
是的,有信念的人生未必精彩,但没有信念的人生必然灰暗。如果一个人想将所有道理都了解透彻后,再去选择人生道理,恐怕一生于此停泄不前了。或许,人生并没有一条绝对正确的路可走,真理是靠走出来的,而不是在理论上争个对错。所以在结束这篇文本之前,我只想说最后一句:心怀信念的人,或许就是在废墟中坚持走到最后而获得奖赏的那个人。


2009-6-5 1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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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宇


#2  

甚好!

——理念是维持文化生命力的所在,也是维持人的精神动力的所在。

——浮躁的更新换代欲望,和个体的诉求凸显,结合喋喋不休的纷争在市场里喧嚣着物质主义时代的来临。于是这其中又产生了一个相对的价值。

——所谓的真理就无真理而言。

——真理是靠走出来的,而不是在理论上争个对错。


2009-6-5 1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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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思

#3  

拜读好文。有意义的思考,多谢分享。

人是矛盾的,常在唯物与有神之间摇摆。

世界终究是神秘未知的,不能确定的,尽管如此,不妨碍中间地带的人们崇拜生命,热爱自然,追求智慧和美。一定要确定下来,反而有点折磨自己。再虔诚的人也有一丝怀疑存在。再唯物的人也有盼望神的一刻。我索性接受这种矛盾的存在,不去细究了。生活本身即是神圣之路。


2009-6-6 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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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sunlover

#4  

所谓“唯物”一词本身就不唯物,是共产教育留给在我们思维上的索链。

试问何为“唯物”?“物”的具体定义是什么?看的见,听的见,还是摸得着?
心是否为“物”?灵是否为”物”?

西方人恐怕没有这种唯心、唯物的挣扎。



因为我和黑夜结下了不解之缘 所以我爱太阳
2009-6-6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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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思

#5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thesunlover at 2009-6-7 12:32 AM:
西方人恐怕没有这种唯心、唯物的挣扎。

这不确切,这种思想体系也来自西方,不少科学家也持有唯物主义的观念。中学里学过的。


唯物論是一種哲學思想。這種哲學思想認為在意識與物質之間,物質決定了意識,而意識則是客觀世界在人腦中的反應,也就是有機物出於對物質的反應。與唯物主義對立的理論體系是唯心主義。它屬於一元本體論。

唯物主義有機械唯物主義和辯證唯物主義的區別,機械唯物主義認為物質世界是由各個個體組成的,如同各種機械零件組成一個大機器,不會變化;辨證唯物主義認為物質世界永遠處於運動與變化之中,是互相影響,互相關聯的。機械唯物論的代表人物是費爾巴哈,辨證唯物論的代表是馬克思、恩格斯和列寧。”

如果一定要选,我会倾向泛神论。


2009-6-6 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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