肮脏的楼道
朱晓玲
有相当一些人不讲卫生的恶习和公共道德品质的低劣,可以说到了令人发指和忍无可忍的地步。我们且不说那些走在大街上随地吐啖扔垃圾的、看上去很雅士、很靓丽的先生们及女士们,就我们所居住的楼道的肮脏就够人一受的。楼道的肮脏表现为:其一,楼道贴满了治狐臭、治性病、专业疏通、送煤气、家政维修、家教服务等等各色“牛皮癣”。大家对这种“牛皮癣”现象,表现出极大的宽容和包容性。或者视而不见,或者熟视无睹;其二,啖痕鼻涕、烟蒂、瓜子壳、一次性茶杯、塑料袋、果皮、纸屑、鞋套等等该扔进垃圾桶里面的垃圾遍布楼道;其三,以上两种现象相对于后一种现象那就真是小巫见大巫了。这种人的行为,将制造肮脏的环境做到了极至。你不是有时间打扫楼道吗?我有的就是垃圾。今天他随手给你扔包整袋的垃圾在楼道,明天给你扔包瓜子壳在楼道、再明天将垃圾给你拉拉杂杂地拖得满楼道都是、再再明天将整杯如鼻涕般粘稠的饮料随手丢在楼道,让你看着就恶心得要呕吐……而且你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干的。你找谁去理论呀?楼道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肮脏,将我当初搬进宽敞的复式楼结构的居室的欣喜,冲刷得一干二净。剩下的只是看着肮脏的楼道叹气、呕气的份儿。
一日,我突然想出一个自认为很绝妙的办法。即:打印一张类似于提示或警示的东西张贴在楼道,这样既不同人发生直接冲突,也可警示同住一楼洞的各位女士们先生们遵守公共道德,爱护公共卫生。我是这样写的:“请遵守公共道德,不要随地乱扔果皮垃圾。楼道是走人的地方,不是垃圾场。”我将“告示”(暂且称为告示吧)张贴出去的同时,再次将楼道打扫了一遍。这一次打扫后,楼道还真保持了两三天的卫生。我就沾沾自喜地对夫君说:“瞧瞧,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学校到底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我将那张告示贴出去以后,大家自觉多了。你看,我这次打扫的楼道,比往常保持卫生的时间长了些吧。”
且慢且慢,我真的是高兴得太早了。到了第四天,那张“告示”不知被谁横一下、直一下地撕得稀乱。撕下的纸屑,示威似的就扔在那张面目全非的“告示”牌的下面。看到此情此景,我真的很伤心,也很悲哀。我不知道这张“告示”到底伤害了谁?为何引得他(她)如此憎恨。
值得欣慰的是,此君手下留情,他并没将其撕彻底。虽然“告示”已面目全非,但大至意思还是看得清楚的。可是,我好象又高兴早了。这之后不久,大约相隔半月的时间吧,此君象是上次撕得不解恨似地,再次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将那张告示撕了个稀巴烂。这一次撕得很彻底,撕得一个字也看不全了。纸屑依然示威性地扔在张贴“告示”的墙体边。而满楼道的“牛皮癣”却安然无恙,皮毛不损。它们一个个歪头歪脑地看着那张被撕得遍体鳞伤的“告示”,或暗暗的窃喜或幸灾乐祸地嘲讽——你这就是入乡不随俗的下场喔!
从这以后,楼道比先前肮得更快,肮得更有过之无不及。
又有一天,楼道的拐弯处,不知是谁扔下一整包瓜子壳(完全是故意的)。还有满楼道拉拉杂杂的果皮、垃圾。看着楼道的肮脏,我真是愤怒到了极点。我赌气永远不再打扫肮脏的楼道了。没事将自家的门关得牢牢的就是。
次日,我有事出门。刚将门打开,但见对门的N老师正在打扫楼道。见她扫得满头大汗,我心情很复杂也有些歉意地说:“我恨那些不讲公共道德,也不尊重别人劳动的人。我是下决心不再扫这肮脏的楼道的,让那些不讲公共卫生的人在垃圾上走好了。没想到你还是扫了。”N老师也是很气愤地说:“这些人的公德素质的确低下,这些垃圾完全是有意扔在楼道里面的。我也是气得忍了几天没扫。可是,不扫又实在看不下去。你瞧瞧,”N老师指着被撕得稀巴烂的“告示”说:“贴得这儿好好的东西(N老师不知那“告示”是我贴的),不知谁给撕了。而那些污七八糟的牛皮癣却没有谁去管。”
没过两天,N老师扫过的楼道又肮得不成样子。唉,我除了拿起笤帚再次如往日一样天天复天天地去打扫楼道外,还能说什么呢?
在楼道乱扔垃圾的诸君,你以为你将垃圾扔在楼道,受污染的仅是别人么?非也!你不仅是在污染别人的生活空间,同时你的心灵也在被你自己严重地污染着,那将是绝症——道德的沦丧!
--------------------------------------
注:看了章凝转载的《武汉街头由乱到治》一文,使我想起了多年前我写的一“告示”所遭的厄运。想起那件事,心中就不是滋味。正如文中所说的,你将“告示”写轻了,别人根本就不理你。当然我也不赞成文中“绝骂”这种方法。
很多时候,当正气无法压倒邪气的时候,当是非混淆的时候,我真有束手无策,无可无奈之感。上面这文就是我在无可奈何的心境下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