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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整整一打十二款——为之惋惜替他宽慰 上一主题 | 下一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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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整整一打十二款——为之惋惜替他宽慰

这是我今年年初许诺给黄新德先生写的一个帖子——以此作为自从被新德会邀请并成为我的第一个新浪博客好友后所写一系列黄梅心得的最后一个有关黄先生的压卷帖子。

第一个惋惜是黄先生家庭的环境。如果他家里富裕,不是生逢其时吃不饱肚子,那末以他的才情水平就不说去搞理工至少搞文科码码字一定会大放异彩。仅有小学毕业文凭的他于今能够连连贴出美文,可想而知假定他和同年龄的一些人一样文科大学毕业肯定是早就当上教授博导!

宽慰的是——不是仅有他的命运如此。进入梨园行的人为生活所迫自古有之。我们家老太太便是因为小时候女孩子爱美可家里没有可能给她买衣服穿,老是哥哥姐姐穿剩下来的旧衣服破衣服因此而羡慕戏台上的衣服多好看走上唱戏这条路的。就连姚明这个中国文体界首富,当年也是为了一瓶牛奶才去打篮球的。

第二个惋惜是黄先生的母亲没有能够亲眼看到他的舞台风采。这是非常遗憾的一件事情。可惜已是无法更改的事实。作为儿子,报得三春晖之拳拳寸草心最好的表达就是自己的莫大成功。即使是早有文字报道黄先生在黄梅戏业界崭露头角,总不及老母亲亲眼目睹其演技台风的好。

宽慰的是——无独有偶,徐派传人徐玉兰的得意弟子钱惠丽据说也是一样的情况。她母亲很爱她,爱到不敢看她舞台演出的程度。怕她在舞台上摸爬滚打,怕她在舞台流血流汗。总之,能够听她在家唱看她在家练,却不敢去面对舞台的真实。这有点儿像外科医生不能给自己亲人开刀那种情景。我个人给黄先生的建议(除了宽慰之外)——清明或忌辰到老太太墓前放一段实况录像(现在有的是影碟和手提式电脑)以弥补她生前的遗憾。

第三个惋惜是黄先生的父亲去世时,作为儿子没有能够送终(专指未在归天现场)。他当时有外地演出任务,不在合肥家中。对梨园行来说,戏比天大。也就是说观众是上帝是衣食父母,贴出的戏码不可更改。

宽慰的是首先——老人家在天之灵必定理解不会责怪。其次,我很有点迷信——家里谁谁谁能够送终(专指归天那一瞬间在现场)是早就在命里指定的。这包括去世的长辈和在世的晚辈双方的命。即使儿孙满堂轮流看护交替值夜,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恰好在归天的那一刻就在身旁守着。这就是命!不信大家回顾一下子,是不是老爸或老妈逝世的那一刻,作为终身配偶的另一半正正好好就在旁边守着?连生命中的另一半都不一定做得到(不是主观上不做——而是客观上的阴差阳错)。电影《霸王别姬》里的关师傅不总是说"各人有各人的命哪"?!

对于梨园行来说,最痛苦的时刻莫过于亲人逝世的时候还得在舞台上面一颦一笑甚至于插科打诨。但是这是工作的需要,这是任务的艰巨——正有点儿像间谍必须带上假面那样子。一样的情况比如上海沪剧院的茅善玉,她父亲去世时,她正是在演《一个明星的遭遇》。连演连满一百场!邵滨孙看她悲痛难以自持问她要不要停演,茅善玉坚持演出——要知道璇子必须唱“天涯歌女”。郎啊郎啊,我们两个一条心——那在台上绝对不是悲痛的心情。

第三个惋惜是黄先生改行。假定——只是假定他没有从安徽省京剧团调到黄梅戏那儿去,以他自身的功底和造诣保不住就是会被上京天挖了去。同时,京剧到底是国粹,出人出戏容易得多。说不定就是一个唱“杨修”唱“唐太宗”唱“康亲王”的角儿。如果设想和尚长荣尚老的花脸搭档唱他的本行老生角色,那也一定是珠联璧合。

宽慰的是黄梅戏终于有了第一小生乃至第一老生!不是老大的京剧,也是曾经是老三的黄梅。或许还可以说说“宁为鸡口不为牛后”。

第四个惋惜是黄先生没有能够拍成样板戏电影。这也是从黄先生的回忆里知道的。据说是个子不够高——没有像钱浩亮个头那样。父母给的身材高矮,早先也没有听说有助长的补品——像现在那是广告满天,恐怕也是父母觉得个子会影响前途的缘故。

宽慰的是我写的歌词——“我不到一米七”。那其实也是一种气愤,为啥那时候的电影制片厂不像好莱坞学学样儿。看人家,汤姆克鲁斯不到一米七照样是帅哥照样上银幕——导演有的是办法!银幕片场不是实打实的舞台!或许你不知道吧?汤姆克鲁斯是站在木箱子上拍戏的!这样,取个角度也就显得够高大了。当然啦,那个样板戏电影不拍也罢。

第五个惋惜是搭档。马兰黄新德黄金搭档已成黄梅戏顶尖级别,一时之间其他组合恐难以超越。然而时过境迁,那个顶尖级别的黄金搭档早已不复存在。不是有印象吗——连得再唱两句天仙配“你我好比鸳鸯鸟”也觉得勉强。马黄再度联手只是停留在大家尤其是黄梅戏迷的“梦幻”之中。一声“少爷,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至今犹在耳边。到底是啥原因?是“少爷”的原因作为一种决裂的催化剂?还是“龙女”她自己要跳离家乡奔向“上海”?不得而知。

宽慰的是那两句著名的唱词——“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到来各一方”!现实世界的夫妻尽管婚礼上信誓旦旦,也都常有恩爱夫妻不到头的结局,何况只是舞台上的夫妻档?!好就好在就因为“那伯劳鸟儿各西东”也才有了后来那些以男主角为第一主角的大戏。

第六个惋惜是排名。这只是我个人特别在意的一条,可能很多人不以为然。黄梅戏发展史上的演员排名至今是严凤英王少舫马兰黄新德。我却坚持认为在马兰久别舞台尤其是久别黄梅戏舞台(当当主持人唱唱研讨会不算)的情况下很难认同这个排名次序。国人是讲究排名的,上从中南海政治局下至一篇小论文发表甚至于追悼会上送花圈的排列顺序都得有讲究。那样想一想,除了挨砖头之外也一定会有人和我持有同感。

宽慰的是那些书都会再版,那些纪录都会有可能变动。打个比方吧,一个队伍早就排好队伍等着买菜或买票,其间一个人离开队伍并且不准备再回来已经很久长,是否还保留这个位置应该商榷。比之这更大更重要更麻烦的排名都会随着年代的变迁而变迁。那末,当我看到《劈棺惊梦》影碟上封面只有马兰一个演员的名字感到困惑不解的状况总有一天会有所变更。

第七个惋惜是二度梅。这跟黄梅戏没有得过文华大奖一个样。黄先生因为年龄的关系不可能再报梅花奖,所以只能够看着那些年轻人二度梅三度梅,这就是生不逢辰的命运!有一篇小说的题目是“减去十年”,如果真的减去十年——那可诅咒的十年,二度梅是稳稳当当的!

宽慰的便是好些人说的那都是身外之物——还有说的:非遗传承人又怎么样?!嘿嘿!真是的!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继续健康地活着,继续在舞台上蹦跶,继续传承那个黄梅戏的火炬,那才是真格!

第八个惋惜是精品工程。文化部明文通知,今后不再搞精品工程。精品精品,也就以《曹操与杨修》《贞观盛事》《廉吏于化龙》为代表而告终。本来,我认为以安徽的文人底蕴文化史实戏曲之乡无论如何应该出精品并且不止一部精品的。可惜现在,只是成了泡影。安徽的戏曲精品工程或许只能够“省”一级了吧。

宽慰的是其他省份其他剧种也一样。这有点儿阿桂精神。不假。也就是国家一级到不了——已经取消了嘛。等省级精品吧。

第九个惋惜是流派。黄梅戏至今没有流派一说。所谓的“严”派也就是说说而已。“黄”派更是没影子的事情。同样是年轻的剧种,同样是从乡间田头走出来进入都市的沪剧就大不一样。或许这就是上海和安庆的区别。也可以说是有海派的熏陶所致。沪剧的生角早年就有邵文滨起头到其弟子筱文滨形成的文派,施家班施春轩的施派,后来的一辈更是有解派王派邵派赵派袁派等等。旦角早年有筱月珍的“江派”后来又有丁派石派杨派王派顾派汪派凌派甚至于应该说有专以4音见长的韩派。

宽慰的是不仅仅是黄新德个人没有形成流派,而是整个黄梅戏的问题。就算是他不改行,在京剧界也一样没有再创新的流派出现。补救的实施办法则是我提倡的开一个黄新德先生声腔艺术研讨会,把他的优秀唱段发掘整理一下子,看看其特色在哪里。

第十个惋惜是职位。从他个人简历介绍看来,黄先生从未担任过行政(专指执行机构)职务。可能是个性所致,而不是才能欠缺。由此,这就带来了一系列的后续效应——比如拍板定局之类。

宽慰的是那些事情也够烦的。不当也就罢了。好在全国政协省人大常委剧协职务都适逢盛世,不错不错。

第十一个惋惜是关于个唱会。最近知道豫剧有一个青年演员居然已经举办了两次个唱会。上海乡镇的一个文化站站长,土生土长的业余票友也在去年举办了个人演唱会——还是在天蟾舞台!而黄梅戏至今刚刚有了一个吴琼的个唱会。

宽慰的是啥呢?这第十一回?!筹钱是要紧的。长袖善舞可能不是黄先生的专长,没有四处周旋的阿庆嫂性格也是一个障碍。好有宽慰的就是来日方长,面包和牛奶终究会有的——。

第十二个惋惜是关于一连串新编的大戏。这一次的吴琼到上海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只是老戏码——黄先生在网文中也有提及。舞台生涯的延续决定于出好戏出新戏出大戏出一些像上述精品那样能够永远站在舞台上的东西。

说到这儿末了,我自己也得来宽慰宽慰自己。之前专为黄先生写了一个大戏《梦断晚晴轩》。自认为和“晚节不保不足为训”有关,有故事有情节有戏眼有教训。黄先生足可担纲老生第一主角,蒋建国夫妇俩可以演他的儿子儿媳。小生是第二男主角,他的妻子是第一女主角。看来有可能也不可能正式搬上舞台——事情总归尚在两可之间,关键点在于弄钱投资。一文钱逼死英雄汉——这也是一句唱词!

同样是那个关师傅,他也说了要"自个儿成全自个儿"。

路是人走出来的。

但现实生活中每个人脚下的路不尽相同,这就是命运之路。

于是,每个人回首往事都会有惋惜都得有宽慰。

在我读研究生的时候,我的那位尊敬的“宁波”师兄说过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到了他这个年龄,也就剩下有一个字“譬”;三“譬”四“譬”也就“譬”了去。


预告:接下来有时间将会写写称为黄梅第一小生的张辉。敬请戏迷网友关注。



是非是我非我
2008-4-23 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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