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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中篇小说]两股之间 (10.夜的女郎) 上一主题 | 下一主题
山豆凡

#1  [中篇小说]两股之间 (10.夜的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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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股之间

山豆凡/小凯


10. 夜的女郎


在酒吧里,我是个麦克风跟前的“骚货”,hola papá, Estás dentro de mí…

在那里,有香烟和醉,却没有我喜欢的摇滚。

说自己“骚货”,是因为我要冒充“大胆”的西班牙女郎在那儿卖唱。都是些很俗很老的歌儿,原本是学校专业课之外的娱乐,正好“废物利用”,周末的时候在三里屯和后海北街之间跑,除了分给乐师的那份儿,自己一晚上还能挣一千多块。

光靠唱是不行的,也唱不出什么“风情”,还要随着节奏“动作”,其实就是抖胸脯和摆臀。酒吧经理说了,装扮既要纯又要火,穿得既要紧还得少,裙子不能过膝,体态必须“奔放”,有人叫好就给加钱。

我“悟性”很强,穿的东西也就比情趣内衣多几绺布条儿,台子上,随着音乐,我动作放得很开,才试用了两次,就跟几个老板签了合同。不就是体态需要狂野吗,那还不容易,天生的,都怕自己收敛得还不够。

酒吧里,男人的笑,穿过灰蒙蒙的灯光,像在怂恿我丰满的唇和甩动的头发,让我的胸脯和腰肢在音乐声中波浪出洋葱刺激的薰辣。

干了几个礼拜,我知道了,他们基本听不懂我在唱什么。可似乎他们只要“看懂”就足够了。

每次拧来拧去咿呀完了,随着小号拉长高调的静息音落,我会给观众一个梦露似的热情飞吻,表演就算结束了。然后呢,我就踩着高跟儿鞋,带着尾随的雄性目光,消失进酒吧的黑暗……

我哪里会有梦露的光彩,即便有她的天赋,也只憋屈在了酒吧的角落里,做了个臭俗的歌女。那些兴奋的男士,在当晚的一觉遐想里,也许会把我变成十九世纪加州小镇的情色女郎,躺在吧台和圆椅之间,把裙子提到腰际,摆开雪白的大腿,手臂拢着几乎全露出来的乳房,用很骚香的气息抛出荡妇的召唤,等着他们很粗野地接近……

我多希望这些情景只是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可惜不是。

走场子那会儿,对我“感兴趣”的顾客,会让服务生传给我个纸条儿,上面留有他们的电话和网聊号码。我一开始还天真地以为,是哪个发烧友甚至娱乐经纪把我盯上了,后来才明白,他们想要的,是我姥姥!

第一次跟留条儿的人联系,我还挺认真的。

默默,歌儿唱的不错嘛,他敲进网聊对话窗口。我说,谢谢您,再附加个金灿灿的微笑符号,我问,你也喜欢西班牙语? 他敲进去,默默,你有视频吗,我回复,有啊,你等会儿啊。连上了,嗯,他长得挺像个经纪人的,五十上下,“修剪”得很体面,俩人随便聊了几句,我问他想不想听我新学的歌儿,他说好啊,一脸的温暖。我挺激动的,有点儿紧张地唱,他说默默你声音真性感。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可又想性感应该是个褒义词,就继续唱……然后,我还没唱完,就看到他敲进去一条消息,问我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我心里又咯登了一下,视频窗口里,他的表情让我想起了范老师……我把视频给关了,不吭声,他又发来一句,明天晚上你有空吗? 我敲给他一句,我姥姥不在家,要等她回来,问她……

后来,又有几回相似的经历,我就烦了,对这些东西开始视而不见。一次心情不好,我直接跟递纸条的服务生说,你自个儿留着吧,下回开妓院肯定用的着。他嘿嘿乱笑,说默默你好直白啊,我说难道不是吗,你看我哪点儿长得像杜十娘。

没错,我身上是有某种“气质”,我不像别的女孩儿那么在乎和谁谁上床,也确实很放纵自己,但我放纵不到去当应招的境界。我的欲望里,金钱和性,也不穿同一条裤子。我不想跟我姥姥那样。

可是,在我兼职的场合,我又常常感到自己很贱,觉着不比金勇从前“地下”厅场跳脱衣舞的女人强多少,虽然我没有穿得那样露,面前的男酒客没有往我内裤皮筋儿上夹塞钞票的机会和条件,也不会对我说下流话,但他们一样想找机会把那玩意儿塞进我的下体。

一双双寻求快乐的眼睛,经常那样“不三不四”地注视着我,恨不得我跪在他们的胯下,等他们拉下名牌裤子的拉链儿,去崇拜那只金屌……看着我如何对着直逼的勃起,舔吮他们的老板格调,就象村姑品味八月的嫩玉米……

酒吧里的单身男酒客们,目光染了杯中的颜色。

我开始有些想金勇了。

慢慢地,自己麻木了夜色中无谓的迷乱,表演完了,卸了妆,会坐在那里抽只烟,喝点儿加冰的烈酒,去体会和金勇在一起时的醉,欢乐的自由与颓废,可在那几个地方,却很少能听见那些从沉默中爆破出来的,重金属的喊叫。那些金勇曾放给我听的摇滚,能顺抚我的疯狂和坚持,让我能用血管去直接呼吸,在冲击的快感里遗忘、想象,和寻找一种灭亡。

我想去找金勇,可又不希望卷进他的自由……

逐渐地,在成熟的黑色里,我像鸵鸟般地漫游,那只欲望的太阳,日复一日,烤得我有种难以忍受的焦渴,终于,在男人的群落,因为一次偶然的境遇,我和不穿制服的他展开了激情里的“角逐”。

他是个警察。有意思是吗,金勇是个勇猛的老鼠,可分手以后,我又搭上一只躲在暗处的猫……

他不会轻喊默默,在我耳侧只有他发烫的呼吸和偶尔的呻吟,周围,都闷入了寂静,他皮带打开的金属环扣有节奏地撞击着我大腿的下缘,胯部顶着我的臀,将我的重心卡在他的腰间……昏热的我,几乎嵌进了他赤着的暖石膏一样的身体,在紧迫和持久的感官飞旋里克制着声与灵的释放……半明半暗中,他狂乱吻着我的脖子和脸颊,两块胸肌上下压蹭我乳峰最敏感的点和柔软的其他,融在肌肤之间他与我的汗水,润滑也混乱了所有的摩擦和冲撞,我依靠着墙,两腿夹着他的身子,勾挂了他肩上滑落的衬衫,掩盖着他臀部的赤裸,两个人,互相激烈地吻着,交错着,让彼此火热的唇舌,湿润了走廊里野性的月光。

这是我和他有过的第一次,没有床,没有私语和亲昵。

我是在酒吧的烟影里注意到的他。不是靠性爱的嗅觉,而是感到某种从黑暗那一侧蔓延过来的张力。我当然能闻到他的欲求,可那种气息在太多的男酒客身上都有。吸引我的,是他沉默中萌动着的,要拒绝,要爆发,要摆脱,却压制不住和带着裂痛的本能。

这个警察的名字叫川。在接近的时候,却和大红峡谷一样热与干渴,还有种坚硬。

他样子很冷峻,可眼神深处却隐约着一丝略带倾斜的浓烈,好像是寂寞深海里挣扎的欲念。那也仅仅是一两秒的对视,他就已经曝光进了我向往的胶片,看来,我对男酒客的麻木对他没有奏效。

然后,是他走过吧台时的余光,从他男人瞳孔偷逃出来的视线,匆匆扫过我,却不小心地牵了我的心思,让它有些撩梦的起伏。

歇工之后离开酒吧,在外面的石凳上看见了他,我倒不想自作多情地认为他在那里等我,当时我的装扮那么恶俗。那天夜里,我还不知道他便衣的底细,就算知道也没什么好怕的。

我走过去坐在石凳的一头,和他有两尺左右的距离。在没有喧闹的街边,我开始试探一种化学反应的发生,结果,什么迹象都没有。于是我侧着脑袋对他干咳了一声,他两只胳膊正支着岔开的双膝,没扭头,却好像知道我在看他,下巴抬起来,又低下去,左右手搓了搓。哎,你有烟吗? 我跟只野鸡似的地问他……他递过来一只,胳膊跨过那两尺多的鸿沟,又回到了他的膝盖上,左右手摆弄着香烟盒。哎,火呢? 我故意逗他……我含着香烟的唇,在两尺边界上方,那浮着夜色的淡淡灰尘里,引着他的手,还有他拉近的上身。打火机闪出了火苗,他和我的眼神,却都不在烟上……

你明天晚上来吗? 他起身离开的时候,我问了他一句。嗯,他回答,然后就双手揣在裤兜里走进了人行道,走进了我想跟他一起走进的凌晨的黑。

川不怎么爱说话。可也不知怎么回事儿,就像硬壳儿里的杏仁儿能透过果肉感到枝头的渴求,我越过了他沉默的阻隔,觉出了他心地里的活跃。他的那句嗯,就一个字,却让我好似一根低音的弦,被久违的琴师用手触动了一下,拨散了心湖里的月亮。

实际上,我认识川一个多月之后才知道他是个警察。那之前,我们已经发生了好几回……

川是个有些沉抑的男人,他和金勇不同,不会从身后抱着我,再温柔地勾过脖子吻我,他没有金勇的那种肆意和调皮,不会用唇齿来解我的衣扣,不会去湿滑和探入他的手指,也不会让我像雕塑似的任他搅扰......

但性爱中的川,一样让我难以自持……

在他的冲动中,我能感触到某些厚重的情绪,类似于呵护与惩罚的扭曲再复合,他动作很猛,但却很小心,抚摸我,却没有那种温柔。川,会用他的赤裸覆盖我那些“不该”的暴露,在不带平静的潮热气息里,他会犹如研墨似地用刚健的身体盘挤着我,将两个人变成一团色念的暖泥,而他的沉默,仿佛要把交合中强乱的心跳,和湿润的激荡,都浓缩成一种欲的敛集。

川,也时常让我琢磨不透。

有一次,他在离开酒吧的时候,给我递了一包东西,是一件很漂亮的裙子,是我喜欢的颜色。他很细心。可裙子特别地长。包里还夹了张电影票,是个什么片儿的首映式。

一个美丽的晴天,我穿着那条长裙子,挽着川的胳膊,和他有了一个没有性爱只有电影、散步和冰激凌的约会。声明一下,我不会因为一条裙子就爱上谁,我也不随便要人东西。那天两人压马路的时候,川说的话比平时多。

川说,默默,今后不去酒吧里唱歌了好吗。我说为什么啊,我唱我的歌儿,老板给钱,自力更生,还可以泡吧。他说我这样的女孩儿不该总出现在那种地方。我说哎那种地方怎么了,又没有劫匪,我问他那你能去我怎么就不能去呢。

后来气氛就不那么温情浪漫了。其实,我也不很自豪打扮成“热情四射”的西班牙女郎在吧里很“风尘”地那样唱,也从来没跟我妈和班里同学说过实话。可,我觉得川的几句话有些伤我自尊。我反过来“咬”了他,话说得有些重,还骂了他假正经。不怎么爱吭声的川,被我激得脸都红了。

你那叫色情表演。被我惹急了,他丢出那么一句。我又羞又气,嘟嘟嘟说了好多连自己都不爱听的话,川,弄得很尴尬,他不理我,拐进了地下通道,可他越回避,我越生气,追着他脚跟儿继续“申辩”,他冒出一句,你乐意被看成卖淫女吗,我就火了,嚷嚷,是你自己下流! 唱歌怎么了……然后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了一句不是谎言的瞎话,我爸都没说过我,用得着你管那么多屁事儿! ……再又气势汹汹地追着川的影子继续嚷嚷,你凭什么那么说我! 以后少来碰我!......滚你丫的!!...... 我就是鸡怎么了,我就卖淫了! 你就是个嫖客!! 川猛地扭过身狠狠攥起举在半空的拳头,又泄了气似的把它放了下去……

我被他愤怒的样子给震住了,哇地哭起来。川上前一把搂住我,我拼命挣扎,他却死死地抱住了我……除了声音很小的对不起之外,他连句安慰的话都不会说。

川是唯一对我抬过手的男人。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我妈打过我。

几天后,我穿着那条长裙子在酒吧里唱了一晚上,都是些很伤感的歌儿。川并不懂西班牙语。但我想,那个晚上,我把他的心都要唱碎了。

离开了酒吧,川带我去了他的住处,我俩云雨到了天快亮的时候。睡不着,他抱着侧躺的我,两个人贴着身体一起看着窗外渐明的天空,我觉得有些冷,他帮我拉上了毯子,亲了亲我的肩膀……那天,枕边的川,仍然没有太多话,但非常地温柔。我问他,川,你爱我吗? 他压过来,看着我,眼睛里是我看不太明白的语言,接着轻轻吻着我的嘴唇,像在呵护一只被弄伤了的小鸟。

天,亮得那么快……如果我的每个夜晚都能这样,那该多好……

川,你爱我吗?


2010-4-10 0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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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儿

#2  

野性与温情的混血儿,故事中的那个“我”是。


2010-4-12 00:26
博客  资料  信箱 短信   编辑  引用

山豆凡

#3  



引用:
Originally posted by 冬雪儿 at 2010-4-12 05:26 AM:
野性与温情的混血儿,故事中的那个“我”是。

你眼睛很尖利...


2010-4-12 10:23
博客  资料  短信   编辑  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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