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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红楼是个大迷宫(一)

走近红楼,迷雾茫茫;走进红楼,歧路重重;走出红楼,魂牵梦绕。

说红楼是个大迷宫,肯定没有什么人会跳出来反对。不管你是索隐派考据派自传派新派老派或者干脆一派也不派,只要你读一读红楼,你就会入迷进而会去猜一猜这“谜”。而且,往往这谜团还不得其解,甚至于这谜团越牵越长越牵越乱越来越搅成一锅粥。

一开始就自我定位是一个读者是一个爱好者,仅此而已。不是那些个自称掌握了马列主义唯物辩证法认识论的追求伟大事业终极真理的豪言壮语者。没有什么资格和水平来解那么许多那么复杂的谜,更不想陷进迷宫困在里面走不出来。这反而倒能促使人作为一个局外人冷静思考为什么红楼会成为一个大迷宫。

作家之所以成为作家的唯一一种存在方式,就是用手中的笔说出他或她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不论是虚拟或者是写实,不管是自传索隐另有寄托别具怀抱,小说人物一旦定型从纸面上站起来,他或她就是这特定的那一个,而绝不是实际生活中的这一个。从这一点出发,可以说《红楼梦》真正的影射出发点真正的人物原型真正的创作团体(或者就借用那十年中惯用名称——写作组吧)都是可以尽力接近但是就像数学中的极限那样永远不能穷尽。同样的意思就是将圆周率再努力到小数点后多少位对一般的使用者来讲是无聊也是没有实用价值的,那么对大多数读者而言,红学乃至曹学中的许多研究课题有解无解那些可解能解那些错解误解都是根本用不到去关心——至少丝毫不会影响他们作为一个读者的感受体会以及联想或者意淫。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无一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别去奢望在世间那么许多的事情当中寻找意义。不识庐山全貌又能怎样?照样漫步香炉峰照样游览仙人洞照样观看庐山恋照样欣赏乾隆碑。应当知道,有很多类似这样的话题都没有多少实质性的意义。红学乃至曹学开展至今日,博大纵深的真正成果是成立了一个官办红楼梦学会以及由此造就了一大批朝野红学家。

“最初文学与历史是纠缠在一起的,无论是古希腊的《希腊波斯战争史》还是中国的《左传》、《史记》之类,都同时肩负了文学和历史的双重重任:在纵向上它是历史,在横向上它又是文学。这当然很好。但是,人类在自己设立的学科
上总是趋于精细,这样,在以后的岁月中,文学与历史就渐渐分离了。这样做有两点好处,一是历史之树更为精悍,除却了可疑的枝条和花朵,二是文学也获得了独立的品格,可以在想象的空间里恣意驰骋。我们今天读到的现当代历史著作已经没有似是而非的历史传说了;而我们的文学也不再为历史所束缚,即使名之为“历史小说”,也获得了更大的想象自由。” 更重要的是人们对历史和文学的功能已经有了明确的区分,从而避免了某种程度的混乱。现在我们一般不从文学中了解历史了,同样,我们也不从历史学著作中品味文学的情感意味。这是一个进步。在这种情况下,前面对于历史提出的责难就有些不讲道理了。

《红楼梦》是一部设置了重重帷幕的“历史”小说。按照网坛名人方舟子的打假标准来判断,甚至于可以说这是一部“伪”历史小说。确有大量的写手或者作者群体老是在那儿唠唠叨叨地说这不是历史小说,可又按捺不住自己让微风不时地掀开帷幕一角。

——可以作如此说:如果把历史作为“势”来把握,那么我们可以说它着眼于宏观。这是一条奔腾不息的江河。文学只是一朵或几朵浪花,它是微观的、纤细的……但是,恰恰是文学,使我们看到了人的情感和心灵,看到他们在历史事件中的隐匿状态,看到他们不可抑制的内心悸动……从这个意义上说,文学所具有的独特功能是任何别的学科不能胜任的……进入历史的实际上不是历史事件本身,更不是构成历史事件中的人,而是编撰历史的人对历史的解释。

我所极为尊敬的红学家刘梦溪先生在他的《红楼梦和百年中国》一书中写道
    因此曹雪芹真是伟大,他不仅用各种方式为《红楼梦》的结局、荣宁二府的未来,做出许多暗示和谶语,不料他做的这些暗示和预设的谶语同样适合于红学的命运。当然我不是说《红楼梦》不再会有人研究。研究仍会继续,不论再过多久,人们仍然可以找出自己心目中的贾宝玉和林黛玉。《红楼梦》作为优秀的古典文学名著,魅力将永存于世。小说批评派红学还会进一步发展。用新的小说批评的观念和方法诠释《红楼梦》,还大有用武之地。只是从本世纪初开始由王、蔡、胡建立的以索隐和考证为两大支柱的那个闹闹嚷嚷已近百载的我们熟悉的红学,或者说作为一种学术思潮的红学,大约不容易再次复兴。因为梁任公说了,学术思潮的衰落期相当于佛所说的“灭相”。

    我写了这许多文字,还是文章开始时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即红学的热冷兴衰与红学作为红学的学科特点有关。现在谈第二问题,显学与俗学问题。

    红学是当代显学,自无异议。但一门学问一旦成为显学,也很容易变为俗学。钱锺书先生说过:“大抵学问是荒江野老屋中二三素心人商量培养之事,朝市之显学必成俗学。”转引自《钱锺书研究》第一辑“编委笔谈”之郑朝宗先生文第1 页,文化艺术出版社1989年版。

    诚哉斯言,红学可以拿来作证。就红学的发展历史来说,走的是越来越通俗普及的道路。这原没有什么不好。但问题也接踵而至。如果一门学问人人都能谈,不顾场合,开口就谈,这门学问的普及度固然可观,其专学意义和学术价值必随之减弱。何况红学本来有其不确定性的一面,作品内容千头万绪,爱情纠葛、人际矛盾都可以往里面套,其结果很容易把《红楼梦》研究庸俗化。通俗化和庸俗化只有一纸之隔。按通常的看法,重视一门学问,刻意加以宣传,总归是这门学问的殊荣。可是宣传过分,殊荣也会招致殊辱,尊之适足以卑之。红学的命运就是这样,因为操持得太过分,反而害了红学。梁启超说当一个学派在全盛之后,“社会中希附末光者日众,陈陈相因,固已可厌”。这“可厌”二字,足以说明一门显学实已变成俗学。红学是否已到了“可厌”的程度,聪明的红学家冷暖自知,无须我下断语。

这就像匡庐奇峰一样,本来就已经是“横看成岭侧成峰”但也仅止于骚人墨客来感慨来吟咏。现在借助于文化普及网络横行科技进步,人人都可以轻易地成为作家(写手)写小说写剧本人人都可以立马当上摄影记者拍出当年江青耗费无数胶卷才能完成的佳作。同样在红学这个园地,有感而发有索而检有引有述可谓姹紫嫣红气象万千。书斋红学走进民间普罗大众走进红学,越加造成了红学的扑朔迷离。



是非是我非我
2008-2-13 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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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满西楼

#2  

耗费那么多精力来研究一本书,偏把它往政治上靠,也是一种庸俗。《红楼梦》作者想表现的宿命论可能占了更大的比重。


2008-2-13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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