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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sunlover

#1  闲话水浒 ─ 无斋主人

闲话水浒

无斋主人

(1)水浒说什么

水浒基本上是一部写黑社会的小说。写黑社会的小说一般总是比较畅销的。前一段时间,借了中央台的水浒电视连续剧看了一边。觉得很成问题。比如说第一集鲁达拳打郑关西。鲁达按说也是个提辖,相当于个武警中队长的角色。碰上史进刚杀了官差,两人一起喝酒,谈起史进为了神机军师朱武一伙,杀官烧了史家庄。鲁中队长竖起大拇指大赞史进好汉子。要放在现在想想多恐怖,一武警中队长和一黑社会分子一起在饭店吃饭,黑社会分子说有几个兄弟犯事,兄弟帮他们把来逮捕他们的公安全干掉了,而武警中队长还称赞该黑社会分子讲义气。

而后金玉奴出现了,哭诉郑关西不是,这鲁中队长也不调查一下是真是假,就去找郑关西的麻烦,瞧瞧鲁达买肉的样子,郑关西点头哈要的样子,就可以知道这位鲁中队长在地方上也不是个善种。末了,鲁中队长三拳将郑关西给宰了。其实真正的原因并不是为了金玉奴出头,而是郑关西的绰号惹了这位鲁中队长,鲁大哥骂道:“老子身为提辖(武警中队长)都没叫镇关西,你他妈的一个卖肉的个体户,狗一样的人也配叫镇关西?”。说完就把人给打死了。看完了我就在想要是结果是郑关西把鲁达给打死了,那么郑关西也可以上梁山了。水浒中这样的情节很多,怪不得历朝历代都要禁水浒。

(2)从水浒的时代背景说起

水浒的大致时代背景,应该是宋徽宗继位之初(1100年)到方腊之乱的宣和二年到四年(1120到1122)。当然真实历史上方腊之乱并不是梁山好汉平定的,而是由大奸宦童贯平定的。宋江投降也是在方腊被平定之后。是时,宋辽间的和平已愈百年,国内工商业非常发达。虽说徽宗宠信蔡京,高俅等奸佞,但民间却非常富足。按黄仁宇先生的说法,当时流通在市场上的有相当于60、70亿美金的国富,可以说是天下第一富国。花石纲虽荼毒人民,但也仅限于东南一隅。整个中原地带,也就是梁山好汉的主要活动的地方,可以说是人民安居乐业。宣和二年也就是方腊造反的那一年,岁入光白银就有1860万两。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描绘的就是宣和年间开封的极度繁华。水浒中的描述虽然官员贪渎枉法是普遍的情形,但没有任何民不聊生的说法。倒有不少笔墨描写上元灯会的热闹和社会的安定。而此时距离金兵南侵的宣和7年(1125年)和靖康之耻的1127年,尚有年头,好似罗马帝国遭蛮族入侵的前夜。终有宋一代,虽说历朝历代的毛病都有,且武功不胜,对外屡战屡败,但虽有昏君,却无暴君,没有发生过明末赤地千里,民不聊生的惨象。水浒电视剧里所描述的北宋人民的生活状况,也没有给人有什么活不下去一定要造反的感觉。

对梁山的好汉们来说,找一份职业,安稳的过日子,是大多数的好汉们所觉得不爽的生活方式。他们追求的是“三大”——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秤分金(好汉们几乎没有一个是受压迫最深的贫苦农民出身)。如同古往今来的黑道分子一样,好汉们上梁山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犯了王法,按现在的说法来说就是有了案底,没法洗底重生就只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了。虽然徽宗时代,吏治腐败,奸臣当道,但好汉中真正称得上官逼民反的,实属凤毛麟角,林冲算一个,柴进勉强算一个,解珍解宝兄弟可以算。剩下的大致分成三类:

(1) 本身就是社会不安定分子,地痞流氓,黑道成员。这是好汉们的主流。比如开黑店的张青,孙二娘。劫生辰纲的晁盖等人。

(2) 本是善良百姓甚至政府官员,被梁山用各种手段胁迫或引诱上梁山的。如朱仝,李应,卢俊义等。

(3) 因意外偶发事件,无路可走上梁山的。老大宋江就是一例。

堂堂大宋,人口亿兆,像梁山好汉这样的社会不安定因素何止千万。但是这里面有一个重要的界限,就是108将上应天数的小圈子,只要你进了这个圈子里,你就是好汉,干什么坏事都可以算成好汉的壮举。但你若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就活该被严打被专政,甚至好汉们自己就可以替天行道把你给宰了。比如开黑店做人肉包子,历朝历代都是令人发指的恶行,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放到好汉们身上就是小事一状。再比如镇关西强娶金玉奴就被鲁提辖给三拳打死了,同样小霸王强抢刘太公的女儿,就幸运的多,虽然事情性质恶性得多,但鲁提辖不过让他不娶就算了。这样的双重标准在水浒里面比比皆是。其底线就是看干坏事的人是否是在108个天上星宿中,在的话最多就是个人民内部矛盾,不在的话就是敌我矛盾,若朝廷的狗官不处理,梁山好汉就要替天行道为民除害。施耐庵不愧为黑社会小说的第一人,这个套路几百年后给香港的黑帮电影学去了。香港那些描写黑道的电影,深得施大爷的精髓,一般都会有个好的黑道大哥,特别讲义气,照顾兄弟。然后一个反派的黑道大哥无恶不作。主角总是个跟好的黑道大哥有关系的人(也可以是他本人)。最后的结果一定是主角把坏的黑道大哥给灭了。至于“好”的黑道大哥是不是也干坏事,也作伤天害理的事,就不是重点了。

(3)梁山组织及财源

古往今来,任何组织要存在和维持下去,都需要庞大的资金。梁山组织也不例外。梁山好汉们所追求的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秤分金的生活方式,没有庞大的资金来源更是万万不可的。而梁山组织本身又不是盈利性的机构,好汉们及下面的喽罗们也几乎都不事生产。那么钱从哪儿来呢?到了二十一世纪,我们知道黑社会组织的财源无外乎两途,一从事白道生意如酒楼饭店,建筑公司等,二则是黑道生意,下等的抢劫、收保护费,中等的开赌场妓院,上等则是走私贩毒制伪钞。一般白道的生意都是幌子。黑道生意能顺利做下去,则需要跟白道(官府)勾结,并找到后台。对梁山组织来说,毕竟在将近1000年前,黑社会的始祖和雏形阶段,虽也开些酒楼等白道生意,但主要是打探情报用的,而好汉们大都得罪了政府才上的梁山,所以后世的那些黑道生意当时很难做。当然不少好汉在上梁山前,这样的黑道生意还是或多或少做一些的。那么剩下的就只有黑社会组织最古老的办法了,那就是劫掠。

梁山组织从王伦时代开始,其主要的财源就是靠劫掠客商。初期组织规模比较小,只要抢劫过路客商就可以了。但后期到了宋江时代,好汉们增多,光靠劫客商也无法维持了,所以就只能攻州掠府了,比如收双枪将董平的那一次,就是攻打的东平府。当然期间偶尔新的头领的加盟会带来一部分资金,如晁盖、柴进、李应、卢俊义等入伙,不过每加入一批新的头领,维持梁山的消耗也增加了。当规模大到必须要攻打州县这个程度,政府也就不能不管了,按现在的说法就是严重扰乱的社会治安和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了。梁山最终的宿命其实是任何一个黑社会组织的最终结局,当规模到一定程度必然会被政府镇压,尽管暂时可能会被政府收编和利用,但鸟尽弓藏后也逃不过覆灭的命运。远有杜月笙,近有赖昌星、刘涌。

上面说到梁山的主要财源是靠劫掠,也就可以想象得到,梁山对邻近地区的荼毒了。当一个地方治安不好,客商老被抢劫,自然客商就会远离这个地区,从而百业不兴,民生凋敝。不仅严重恶化了梁山附近地区的投资环境,也使得当地人民负担增加。当地人民不仅要向宋政府交税,还要供养梁山这样一个庞大的组织,梁山好汉们所劫掠的财富们最终还是要转嫁到平民百姓身上的。客商们本身就是百姓,而被梁山所攻打的州县,并不会因为被好汉们洗劫过一次,人民群众就可以不用缴税了,官府的一切用度还是要从老百姓身上出的。梁山好汉以“劫富济贫”的口号为其劫掠行为描绘上一层正义的色彩。但是纵观水浒全书。“劫富”是一定的,否则梁山好汉的“三大”生活方式如何维持?!“济贫”则未必,单个好汉的个人济贫行为抑或有之,但作为梁山一个整体组织,在下从未见到过。梁山对待劫到的财物,通常的处理方法是分成两分,一份由上应108天星的有一把交椅的好汉们平分,另一半则分给大小喽罗们。从未见过梁山组织有像李闯王那样将获得的钱粮财物分给贫苦人民的故事。所以前者只能算个黑社会组织,而后者才是真正的义军。


【转自阴阳易研究论坛,文章起始来源及作者不详。特此致谢!】


注:作者称李闯王的队伍为“义军”,不久我将转一篇讨论这个问题的文章,看看这“义军”如何个义法。─ 转者



因为我和黑夜结下了不解之缘 所以我爱太阳
2007-5-25 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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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sunlover

#2  闲话水浒 — 智取生辰纲

闲话水浒 — 智取生辰纲


智取生辰纲是水浒中极为重要的一段,也是水浒梁山组织从一个小规模的黑帮成为一个大规模的黑社会组织的的一个起点。

(一)缘起

东京的总书记(太师)蔡京要过寿,女婿大名军区司令兼大名省长(留守司,宋代地方官制是州县两级,这儿简单将州对应为省,大名府地处宋辽边境是宋朝的两府之一,实际地位要高于一般的州)梁中书准备了10万贯的礼物作为生辰纲来贺寿。10万贯(1贯含1000钱,差不多相当于10万两银子)。这里给个大概概念,北宋末年的岁入大概是8000—9000万贯。按米价来算的话,宋代每石米大约是2贯到3贯之间,按现在一元钱一斤米来粗略换算,10万贯相当于四五百万人民币。当然这是个不小的数字。所以也就必然会引人注目

水浒中简略的提了一笔,这10贯生辰纲是一笔不义之财。但究竟梁省长是如何“不义“得来的却没有细说。考虑到宋代官员的高薪,不像明清两代官员俸禄微薄,以梁中书的地位,拿出这样一笔钱还是有一些可能的。比如林冲作为一个中级军官也能轻而易举的拿出1000贯来买宝刀。放在现在要让个团营级的军官随便拿出5万块人民币来买把刀,肯定反贪局要盯上他。不过水浒上看,梁中书每年都会准备10万贯送礼,这笔钱多半不会全是合法收入或从薪俸来的,但从案发后各州县大张旗鼓的来办案来看,至少梁司令兼省长早已把这笔“不义之财“洗干净了。

(二)押运

梁省长准备了这批礼物,必然需要人来押运到东京了。梁中书选了杨志来担这个差事。杨志原本是个东京国防部的营职军官,因押运花石岗时不小心犯了错,而后又不小心杀了人被发配到大名府(杨志故事会有一个专门系列介绍)。梁中书比较欣赏杨志,并不在乎他有案底,反而给他了一条重生的道路,重新在大名府边防军中给了他一个营长的位置。所以此次押运生辰纲的重任就落到杨营长头上。

照理说这件差事并不是很难,只要派个一个连的部队,由杨志指挥,沿途照会各州县的地方公安部门协助。这以蔡总书记和梁司令兼省长的地位并不难办。从河北大名(差不多现北京以南),到河南开封,路也不长(其实无斋主人始终不明白为啥非要到山东郓城周围绕一圈,这里就不叫真了),基本都在京畿附近,就算有小毛贼,岂是一个连的正规军的对手,何况还有武艺高强的杨营长和地方公安部门的配合?智多星吴用再厉害也不可能把一个连的指战员们都用蒙汗药麻倒吧。

不料梁中书昏了头竟采用了杨志的建议,挑了11名战士装作客商偷偷的把生辰纲运到东京。且不说这保密工作做的极差。至少有不少人(小学教师吴用,无业游民刘唐,神棍公孙胜等)都知道有这么回事,甚至连路线都没能保密住。而且这杨营长也太托大了,就算这回不栽着晁盖他们手上,也不一定就能安全运到东京。光靠他一个人带着11个疲惫不堪的士兵,和其他几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秘书(都管)和参谋(虞侯),如果来一群劫匪,能挡的住吗?简单举个例子,假设王伦也看上了这批货,让林冲兄弟带上100个弟兄去劫生辰纲,杨营长难道能保得住这批货?

当读到杨志的建议被采纳,无斋主人就知道这批生辰纲危矣。

(三)密谋

东溪村的村长晁盖是个黑白两道通吃的黑帮老大。江湖上的混混有难都会投奔晁盖,晁老大也照着这些兄弟。水浒上说他“专爱结识天下好汉,但有人来投奔他的,不论好歹,便留在庄上住;若要去时,又将银两赍助他起身。最爱刺枪使棒”。所以吴用,刘唐等人想打生辰纲的注意,还得要靠着晁老大这棵大树。晁老大不仅黑道混得转,白道上至少在郓城地界也是呼风唤雨的。从生辰纲案发后,至少有3名政府官员(郓城公安局刑警队的朱仝队长,雷横队长,及郓城县政府的宋江科长)报信私放就可以看出。千百年后,赖昌星出逃,庄如顺报信私放,庄的老祖宗就是朱队,雷队和宋科等人了。不过庄的命不好,被抓判了个死缓,没有最后上了梁山。

闲话少说,回到正题。无业游民刘唐听到了生辰纲的消息,于是就到东溪村找到晁盖,说要送一套富贵给晁老大。意思就是说:“老大,兄弟听说大名府的梁省长有一批价值10万贯的金珠宝贝要送给东京的蔡总书记过寿,这笔钱是天上掉下来给您老人家,领兄弟们干吧!”。无独有偶,吴用也想打这笔生辰纲的主意。吴用的表面身份是乡村小学的教师,但真实身份是晁盖为首的东溪村黑社会组织的军师。吴用觉得人手不够,于是就建议拉拢石碣村的渔民阮氏兄弟入伙。阮氏兄弟本来就是不安分的人,心中颇向往梁山王伦一伙的黑道生活,所以吴用一挑就上船了。正此时神棍公孙胜也听说了生辰纲这回事,也来找晁盖。晁吴等再拉了黄泥岗附近的另一个小混混白胜入伙。就这样一个以晁盖吴用为首的东溪村黑社会势力为基干的犯罪团伙就形成了。目标就是杨志押运的生辰纲。

(四)劫夺

智取生辰纲的过程,大家应该都已经耳闻目详了。这里就简单介绍一下。

杨志一行共15人,11名士兵挑11担财物(10担是梁中书的,1担是梁太太的),另3个是省府谢秘书(都官)和两名军区参谋(虞侯)。杨志是头,不过谢秘书来头比较大,杨志一个小营长也要卖他三分面子。

一路上,杨志让大家大白天赶路,晚上休息,正值农历5月,天气极为炎热。杨营长也没有带个政委,不会做思想工作,只知道体罚士兵(按理谢秘书应该充当这个政委的重任,可杨营长比较刚愎自用跟他关系搞僵了)。结果其余14人都十分不满。终于这一行人来到了黄泥岗。也就是晁盖一伙人准备劫货的地方。

晁盖等人的这条计据说是智多星吴用想出来的。从这条计来看,吴用这个智多星其实也是言过其实。充其量也就是一个乡村小学教师的水平。他先是让白胜去卖酒,然后其他7人装作贩枣客商预先等在黄泥岗上,并利用杨志的警惕性,设法把蒙汗药放入另一桶酒里面卖给杨志等人,让他们喝下蒙到,然后夺取财物。

其实这条计漏洞百出。首先假如杨志赶到黄泥岗时,天气不十分炎热,或是杨志他们自己带了水,还会买白胜的酒吗?第二如果梁中书没有听杨志的馊主意,派个100,200人来武装押运,白胜需要挑多少酒才能把他们全迷倒。第三,也就是很重要的一点,吴用根本没有考虑好如何全身而退,冒充7名贩枣客人,其中赤发鬼刘唐,红头发而且有块朱砂胎记,是有明显特征的,很容易在人群里被指认出来的。白胜又是当地的一个小混混,当地公安只要把这些小混混过一遍,查出谁做的应该不难。事实上最后就是白胜事发,把所有人都牵出来。第四,晁盖是个老大,又是当地知名人物,这样的脏活显然不适合他老人家自己亲自动手,后来果然在客店冒充贩枣客人时被何清认出。第五,既然杨志等15人都已见过晁盖等人,特别刘唐这样特征如此明显的,按照水浒的一贯做法,就应该杀人灭口了,劫了这么大一笔财物,本来就是死罪了,何况多杀几个人。就算杨志是108人之一,舍不得杀,那剩下的14人也应该灭口了事,梁山好山一贯都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但这件事上却又出奇的善良。

总而言之,生辰纲是如愿以偿的被晁盖等人劫走,当然这事情却没有这么样简单的完了。

(五)案发

济州地面上出了这么大的案子,而且失主又是东京的蔡总书记和大名府的梁省长,自然就是天字第一号大案了。济州省政府极为重视,迅速成立专案组,安排省公安厅的何涛处长担任组长,责令限期破案。何处长还被下了军令状,破不了案就要被发配。像这样的大案子,要是破了,应该至少也应该是个二等功。所以何处长身上的担子和压力很重。

案子其实破得也不难(从而也可以看得出吴用的谋划漏洞百出了,至少没有上一次生辰纲的劫匪牛),何处长的弟弟何清碰巧在案发当天,在案发现场黄泥岗附近的一家客店里见过晁盖一伙人,以贩枣客人的身份住店并用假名登记。而且还看见了白胜挑酒去买。根据案发现场受害人对罪犯的描述,显然这批人嫌疑最大。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专案组迅速搜查了白胜的家,发现赃物。并逮捕了白胜。经审讯后白胜招供出了晁盖等七人。何处长马上率20名精干公安火速赶到郓城县,准备围捕晁盖,打掉这个黑社会团伙。

不料何处长到了郓城县后,碰上了县政府的宋江科长。何涛不知道宋科长和晁盖黑势力有勾结,所以告诉了宋科并要求当地公安协助。宋江则急忙赶到东溪村报信。晁盖知道事发,就只能先去阮氏兄弟的石碣村,然后设法逃往梁山。

郓城县县长时文彬看到省公安厅的公文后,十分吃惊,因为晁盖在当地也算个政协委员优秀企业家之类的人物,没想到是个黑势力团伙的主犯。于是马上派县公安局刑警队的朱仝队长和雷横队长赶快协助省厅专案组的同志围捕晁盖。没有料到,刑警队也被黑势力渗透,朱队,雷队都是晁老大的兄弟。

晁盖一伙人,动作也实在忒慢了,何涛见到宋江是上午9点多(巳牌时分),宋花了半个时辰跑到东溪村报信,再赶回县城,然后县政府才派公安围捕到,当朱雷他们赶到晁家庄时都已经是晚上7点多(一更天)了。这么长的时间。晁盖竟然还逗留在东溪村。幸而领队的朱队长,和雷队长有意放走晁老大,他们才走脱。

专案组抓获了几个晁盖黑势力的小喽罗,供出了其余所有犯罪团伙主犯的名字。继续审问白胜,得知阮氏三兄弟在石碣村,于是何涛率专案组马上赶到石碣村,继续组织力量围捕。但这一次,何处长没有想到黑势力是这么的大,由于轻敌,围捕失败,自己都被抓割了两个耳朵并放回。何处长的下落没有交代,但这次案子的功亏一篑,估计他的警察生涯也到头了。

于是晁盖一伙人带着他们劫来的生辰纲,浩浩荡荡的投奔了梁山。这笔钱是兄弟们用命换来的,当然不会去济贫了。至于梁中书他们是否还会刮地皮再从人民身上搜刮出另一笔生辰纲,就更不是好汉们所关心的了。



因为我和黑夜结下了不解之缘 所以我爱太阳
2007-5-28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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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sunlover

#3  闲话水浒 — 林冲故事

闲话水浒 — 林冲故事


林冲是水浒中凤毛麟角的出身好、人善良、完完全全被万恶的社会逼上梁山的好汉。千百年后,林冲这一形象被香港黑社会电影演绎成“好“的黑道人物的典范。大部分好的黑道大哥,或多或少都有一点林教头的影子:身怀绝技但本无心江湖,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但是恶势力总是不放过他,而他总是一开始以退让忍耐希望对方能够放过他,恶势力却始终不依不饶,最后走投无路,被逼出手。结局要么是喜剧——将坏的黑道大哥干掉,要么就是悲剧——同坏老大同归于尽。比如《英雄本色》里狄龙演的豪哥,《上海滩》里的许文强都是这个套路。

闲话少说,回到正题

(一)庙会

身为东京国防部训练处中校教官的林冲,有着一份稳定的工作,在公务员薪俸极高的宋代,林冲生活的可以算比较小资的。有一个漂亮的太太(同僚张教官的女儿),受人尊敬而又稳定的工作,有自己的房子,还有个小丫环伺候。春暖花开的时候陪着太太逛逛庙会,同大相国寺的智深长老,饮饮酒,切磋切磋武功。日子过得也逍遥,若不是林太太意外地在庙会碰上高衙内,林冲的一生可能会很平淡的度过。

但是事情总是会向坏的方向发展,林太太不巧碰上了林冲上司国防部长高俅的干儿子高衙内。身为东京太子党的重量级人物高衙内,平日里也胡作非为惯了。水浒上说他“那厮在东京倚势豪强,专一爱淫垢人家妻女。”高衙内看林太太漂亮忍不住就来调戏,惊动了林冲,被林冲制止。林冲因对方是自己上司的儿子,也就忍了。“当时林冲扳将过来,却认得是本管高衙内,先自软了。”当鲁智深要为他出头,林冲反而劝道::“原来是本管高太尉的衙内,不认得荆妇,时间无礼。林冲本待要痛打那厮一顿,太尉面上须不好看。自古道:‘不怕官只怕管’。林冲不合吃着他的请受,权且让他这一次。”这一幕很精彩,就是今天也常发生。前段时间宝马撞死农妇,农妇老公就拿了2万多块赔偿就和解了。想想林教头英雄盖世,老婆被人调戏,但因为对方是太子党来头大,也缩头忍了,何况一农妇的老公。

林冲这次忍了,连毫毛都没有碰高衙内一下,想这件事就这么了了。可惜这只不过是林教头的善良愿望而已,高衙内可不会就此甘休。想想老子堂堂国防部长的公子,在东京城里除李师师外,谁动不了?你林冲不过是个小小的中校教官,老子要动你老婆,还怕你不成。

(二)陷害

果然,高衙内回家之后,茶饭不思就想着林太太。其实高衙内这种太子党并不是对林太太动了什么真感情,而是因为没有能够轻易得手。所以倒反而动了心思了。但林冲毕竟是政府官员,又在军队公职,而且深怀武艺,要是强夺恐怕比较困难。这时候,小人的用处就来了。

林冲有个从小一块长大的哥们叫陆谦,也在国防部任参谋一职。照理说跟林冲这等关系,高衙内的小弟富安找上他,就算不劝高衙内不要生事,也应该尽力推却才是。可是此人为了往上爬,却视这是一个拍高部长马屁的好机会。所以说,有时候白道比黑道更黑暗。黑道里至少一个重要法则是不能出卖兄弟,而白道则是只要能往上爬,完全可以不择手段,什么兄弟朋友都可以不顾,甚至连杀父灭子都是可以美其名曰为大义灭亲的。

陆参谋先是把林冲骗到自己家,再把林太太骗出来,让高衙内有机会霸王硬上弓。结果因丫环锦儿机灵给没成。然后又献计置林冲于死地。

陆参谋的计策很简单,他是林冲少年时代的朋友知道林冲喜欢兵器,于是就设计找个托儿,卖一把宝刀给林冲,然后再由高部长派人请林冲来观赏一下宝刀,来人则有意将林冲领入禁止携带武器入内的军事禁地白虎节堂,等林冲进入白虎节堂,则将他当作现行犯抓获。应该说这条计是很狠毒而又巧妙的。如果上司要如此陷害一个下属,下属是逃不过的。白道要是用黑道的方式来行事,黑道的那些玩意就是小儿科了。

持刀闯入白虎节堂,按宋朝法律是要处死刑的。林冲虽然冤屈,明眼人都知道这是高部长设的局,不过场面上大家都没法说。东京市的判决还算比较公正,判了林冲“误入节堂,脊杖二十,刺配沧州”。可见宋朝的吏治司法并不是很腐败。因为林冲的确带刀进了白虎节堂被现行抓获的,这个罪就是放今天找最好的律师也是洗不掉的。要是东京市藤市长也是陆谦之流,林教头恐怕逃不过一个死罪。

于是,林冲就开始他的流放生涯。

(三)发配

林冲发配沧州,但高衙内的霸占林太太的目的还没达到。由于东京市顶住了高部长的压力轻判了林冲,使得陆参谋的妙计的功效大打了折扣。只要林冲还活着,对高衙内来说就始终是个障碍。况且对另一个主谋陆参谋来说,在这件事上已彻底得罪了林冲,所以他更想置林冲于死地。无论为主子还是为自己,陆参谋都需要将这个脏活干到底。

于是陆参谋就去找了押送林冲的两名公安董超和薛霸,赏了10两金子,并代表高部长封官许愿。董薛两人小小的两个公安,平时恐怕见都见不到高部长,自然就一口答应在路上做掉林冲。这事隔在今天,就是某部长为了儿子能霸占手下的太太,故意陷害部下,但地方的公检法系统并不买帐,公正作出了判决,这时候部长大人又让人收买负责押送的公安让他们暗中下手杀掉该名部下。这个桥断也是现在反腐倡廉连续剧中经常出现的。而董薛两人吃完原告吃被告,不仅拿了陆参谋的钱,还照样拿林冲老丈人张教官的钱。他俩沿路一路虐待林冲,并在野猪林准备下手杀了林冲。但是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一人。大相国寺的鲁智深一直暗中保护着林冲。这鲁大师耐心的确不错,董薛两公安一路虐待林冲时,他倒是很沉得住气,一直未现身,直到紧要关头才出手救人。无斋主人一直想,要是智深大师早点现身,林教头岂不要少吃很多苦头?救了林冲后,为防万一鲁智深一路护送林冲到沧州附近,董薛两人始终再无机会无法下手。

沧州附近正是黑白两道赫赫有名的小旋风柴进的地盘。水浒中除了宋江就是这位柴大官人的在江湖上的名声最大。沧州地界黑白两道都要卖柴老大一个面子。“”柴进又置席面相待送行;又写两封书,分付林冲道:‘沧州大尹也与柴进好;牢城管营,差拨,亦与柴进交厚;可将这两封书去下,必然看觑教头。’”所以柴老大款待了林冲后,就写了封信给沧州市监狱长劳改大队长,让他们好好照顾林冲。于是林冲就开始了在沧州监狱的服刑改造生涯。

(四)沧州监狱

历朝历代,监狱总是最黑暗的地方。宋朝也不例外。按宋朝的规矩,新入监的犯人要打100杀威棒,这其实是变相的给管监狱的大小官员的一条财路,有钱有势的犯人自然就可以免去这一顿打,没钱没势就只能怪自己的命不好了。

林冲毕竟是在东京作过官,官场这些路数也是清楚的。做人也不是不懂事的。所以一到先问明白行情,马上就给了劳改队长(差拨)5两银子(250元人民币),监狱长(管营)10两银子(500元人民币)。然后递上柴老大的信。既有大哥照着,又有银子打点,林冲的100杀威棒自然就免了。同时也弄了个看守天王堂的轻松差事。平日里,一方面柴老大送钱送物的,另一方面林冲本人也会做,上下银子打点出去,所以林冲的改造生涯是很轻松的。虽然比不上武松在孟州监狱,宋江在江州监狱,那就像在度假一样。但经常还是能够出出监狱,上附近的酒馆喝喝酒之类的。林冲就这样碰上了原先在东京救过的熟人开酒店的李小二。

话说林冲在沧州监狱轻松改造,但东京的高衙内和陆参谋并没有闲着。董薛两位公安功败垂成,不等于高衙内就准备放过林冲了。一方面以高部长的权势逼走相国寺的鲁智深。另一方面陆参谋又赶到了沧州。陆谦找到了监狱长和劳改队长,说明来意,自然少不了送钱并封官许愿。林冲虽有柴大官人照着,但江湖上的黑道终究对抗不了朝廷里的黑道。对官儿们来说,最重要的是头上的顶子,对沧州监狱的官儿来说,如果能巴结上高部长往上爬,柴老大又算老几?事实上,柴老大最后还是折在高部长的弟弟高廉手上,就算有丹书铁卷也没用,仍不得不弃了家业上梁山,这当然是另话了。所以沧州监狱的两主管同陆参谋一拍即合,设下了另一条毒计。

幸好陆参谋他们见面时正好在李小二的酒店。于是李小二就告诉了林冲,林冲也有些提防了。过了几天,监狱长按计把林冲调到草料场上班。然后按计放火烧了大军草料场,就算林冲没被烧死,但看管的草料被烧了,也要判死刑。陆参谋的计策条条都是巧妙而又狠毒的,不幸的是林冲的运气太好,放火那天正好林冲在草料场的住所被雪压坏,只能到山神庙躲避风雪。正巧陆参谋,高衙内的小兄弟富安,还有劳改队长放火归来到山神庙,得意洋洋的夸耀自己的计谋。至此林冲已忍无可忍了,要是林冲再忍下去,恐怕也没有资格上梁山了。于是林冲出手,将这三人全杀了。

至此,天下之大已无林冲之路了。林冲先逃到柴进庄上,但是柴老大也无法庇护太久。沧州监狱长告林冲杀死劳改队长,国防部陆参谋及富安,并烧毁大军草料场,越狱潜逃。沧州市政府迅速发出通缉令,并悬赏3000贯(15万元人民币)捉拿林冲。柴进正好对山东梁山的一个小帮会有恩,所以就建议林冲到那里去入伙。于是林冲别无选择,只能上梁山,走上了黑社会的这条不归路。

(五)前传后记

林冲上梁山之前的故事就到此为止了。林冲则投奔梁山开始了他个人精彩纷呈的黑道生涯。现在交代一下其他几个当事人的下落:

林太太 — 林冲走后,高衙内逼亲不从,自缢身亡。
岳父张教官 — 女婿被冤,女儿自杀,忧愤过度病故。
使女锦儿 — 嫁人
鲁智深 — 野猪林坏了高衙内的事,无法继续留在相国寺,又开始浪迹江湖,最终也上了梁山。
柴进 — 依旧当他的大官人,庇护落难的江湖人物。最后因其他事得罪了高部长,上了梁山。
陆参谋陆谦 — 山神庙为林冲所杀。
富安 — 山神庙为林冲所杀。
高部长高俅 — 依旧做他的高官,日后还会同梁山打交道。
高衙内 — 没有交代,估计继续仗着干爹的势力为非作歹。水浒电视剧安排一幕,由鲁智深在相国寺菜园收的泼皮们将高衙内给阉了。这样的安排固然大快人心,但现实生活中很难出现。真正要让高衙内恶有恶报,其实还必须等他的干爹高部长失势之后才行。

林冲本是一个安分善良的百姓,但是他的命运在高衙内看上他太太的时候就决定了。对林冲来说,要么逆来顺受忍受这个耻辱,现实生活中大部分的善良小民恐怕都是选择这条路,事实上林冲开始也是希望息事宁人的。要么就起来抗争。对一个小军官来说,对抗权高势大的高部长是没有任何胜算的,除非林冲能在朝廷中找到另一个权高势大同高部长不对付的政敌当靠山,这样林冲就会成为高层政治斗争的一枚棋子。其命运未必会比上梁山好多少。

林冲最终走上梁山,是一种无奈,也是对社会的一种嘲弄,因为林冲这样的人本来是应该成为国家栋梁,而最不应该最不可能上梁山的。一个社会如果逼得像林冲这样人都不得不上梁山,那么这个社会的机体已经彻底腐败了,其根也已经烂了。

窃以为林冲被逼上梁山的故事是水浒中的精华部分之一。萨特曾说过“存在的一切都是合理的”。林冲的悲剧正反衬出梁山这个巨大的反社会的黑社会组织存在的合理性。

(一)梁山岁月之王伦时代

林冲在那个风雪夜杀了陆谦,富安,差拨后被沧州全市通缉。在柴进的安排下逃过追捕后,投奔梁山。是时梁山只是一个小帮会。只能劫劫一些单身客商,对商队都不敢下手。规模也不过几百人。为首的老大白衣秀士王伦不在108将之内。其余三个摸着天杜迁,云里金刚宋万,旱地忽律朱贵都是小角色,在最后石碣受天文时,排名分别是82,83和92位。而林冲则是排名第6的重量级人物。可以说林冲是梁山从一个小黑帮成长为一个有巨大影响力的黑帮的关键人物之一。

林冲上梁山前曾经在东京国防部担任营团级军官,这个身份就使得林冲在黑道上混的起点就很高。一般来说,黑道人物比白道更重视有才能的人物。很多有才干的人物,在白道可能会受压制碌碌无为一辈子,但一进黑道很可能才华就会发挥出来,从而对社会造成更大的危害。

按理说,以林冲的身份,柴大官人的引荐信。梁山的老大王伦应竭力欢迎才是。正常情况下,黑道人才本来就匮乏,有林冲这样有本事的人加盟,对提升梁山的声望增强梁山的实力也是大有帮助的。如果晁盖是老大,可能早就出寨几十里迎接。若宋江是老大,说不定还会演出将老大位置让给林冲的把戏,当然也不会真让,林冲也不是不懂事的人。以林冲的经历,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他不是作老大的料。论作老大的气质,鲁智深都比林冲强很多。可是王伦却动了心眼,害怕林冲会威胁他老大的位置。竟然不准备收留林冲,反而礼送林冲出寨。林冲是走投无路才来投梁山,以林冲的性格,要是有别的路根本就不会走上黑道这条路。王伦的做法等于又是在置林冲于死地。无斋主人看到这里就明白了梁山为啥在王伦手上最多就是个小帮会了。就凭王伦这样见识和小聪明,不要说给林冲火并掉,就算林冲不杀他,梁山也早晚会给其他势力大的帮会吞并。

王伦的做法是违反黑道原则的,按黑道上的法则,人家走投无路投奔你,你怎么也应该收留,何况引荐人又是对组织有过恩的沧州老大柴进。所以宋万,杜迁和朱贵都看不下去了,出面说话。王伦于是就有意刁难让林冲三天内杀个人来当作“投名状”。这投名状是黑道上让人死心塌地的一个重要手段。就是无差别的杀人,手上占了血后以后不干坏事也得干。后来的黑道或多或少都学了这一手,比如前段时间的张君杀人团伙,每个要入伙的人都必须杀个人,包括张君的情妇都不例外。

林冲侯了三天,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要么是没有单身客商,要么就是成群结队的过客。直到碰上了杨志路过,林冲为了完成投名状就跟杨志斗起来了。杨志是石碣天文上排名17的人物,跟林冲正打个不分胜败时,王伦出面制止了两人,并将两人请上山。如此一来,王伦就不好意思不留林冲了。王伦毕竟做老大的,本事虽不大,机心还是有一点,于是就想一起留下杨志来制衡林冲。但杨志并没有领情,因为杨志自认为在白道还有大好前程。对于王伦的这番做作,林冲的感觉则是很差的。颇有点听到“该来的没来,不该走的走了”这类屁话的感觉。但是林冲也无路可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厚着脸皮在梁山上坐了第四把交椅,排在宋万,杜迁之后。

王伦时代的梁山,林冲的心情是很郁闷的。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况且老大始终在顾忌他,每天必须要看王伦的脸色。事情多半是,做好了是别人的功劳,做差了则是自己的责任。所以林冲连家小都没有设法搬来梁山。这段郁闷的日子对林冲的黑道生涯有着重要的影响,也为他将来火并王伦打下了伏笔。

终于有一天,林冲的情况改变了。济州的黑帮老大晁盖因劫东京蔡总书记的生辰冈事发,为避祸也投奔梁山来了。梁山从而迎来了脱胎换骨的晁盖时代。

(二)梁山岁月之晁盖时代

话说晁盖一伙生辰冈事发,又在石碣村击退围捕的公安后,投奔梁山。以王伦的小心眼,连个林冲都容不下。晁盖一伙人能文能武,又带着大批金银财宝,况且头领人数上又占优,犯的又是天大的案子,抢了当今最红的菜总书记的货,也杀了不少公安。试想王伦如何能容得下晁盖这伙人。要是王伦不是那么刻薄,能够善待林冲,再多网罗几个像林冲这样人才,就算晁盖要强夺组织的领导权,恐怕也不容易。

果然晁盖等人提出入伙,王伦开始支支吾吾了,看在林冲的眼里,触景生情又想起自己受到的种种刻薄,觉得很不是滋味。这一切都逃不过吴用的眼睛。吴用在阴谋诡计上也是把好手,梁山的第二第三把交椅也不并是好坐的。很短的时间吴就看出王伦同林冲的不和。于是就暗中用话来挑动林冲,让林冲去干掉王伦。看吴用是如何挑拨的。先是大大吹捧了林冲一下,然后话锋一转:“据这柴大官人,名闻寰海,声播天下的人,教头若非武艺超群,他如何肯荐上山?非是吴用过称,理合王伦让这第一位头领坐。此天下之公论,也不负了柴大官人之书信。”意思是说你林大哥,这么大的本事王伦应该把位子让给你。林冲则是愤懑不已,说王伦不好相与。吴用于是进一步装模做样继续挑拨说:“王头领待人接物,一团和气,如何心地倒恁窄狭?”这正触到林冲的痛楚,于是林冲就说王伦妒贤嫉能,气量狭小的不是。此时吴用再以退为进说::“既然王头领有这般之心,我等休要待他发付,自投别处去便了。”终于林冲上套,表明各位老大不用急,我林冲知道该怎么做。此时林冲已下了杀王伦之心。

第二天,王伦果然准备礼送晁盖等人出寨。晁盖等人其实也觉察出来了,各人身藏利器,就算林冲不出手,晁盖等人自己也会出手,否则晁盖等人离了梁山又能去什么地方呢?王伦自己不识相,不是老大的料,硬要把着老大位置,这是他必然的下场。对晁盖等人来说,毕竟是外来的,如果就这样把王伦杀人强夺山寨,恐怕难服人心,山寨内部也要乱上一阵,这当然不是上策。上策是这个脏活让别人来干梁山的自己人来干,所以林冲就当了这把枪。但林冲不当这把枪又能如何,王伦这样人终究成不了气候。林冲跟着他也就是窝窝囊囊混口饭吃,早晚还得跟着王伦一块被晁盖这样的老大灭了。

宴上王伦又开始什么庙小容不下大菩萨的屁话,林冲终于忍不住发难了。这时候吴用一使眼色,晁盖刘唐挡住王伦退路,吴用公孙胜假意劝说,阮氏三兄弟则分别看住杜迁,宋万和朱贵。给林冲创造杀王伦的机会。王伦的几个心腹也不敢出手,于是林冲大骂王伦妒贤嫉能不配当大哥,顺手一刀把他给宰了。

王伦已死,树到猢狲散,吴用还很虚伪的推林冲作老大,林冲当然不是不知深浅的人,极力推辞。“先生差矣!我今日只为众豪杰义气为重上头,火并了这不仁之贼,实无心要谋此位。今日吴兄却让此第一位与林冲坐,岂不惹天下英雄耻笑?”,真实意思是吴老大,我林冲也不是傻子,知道是被你们当枪使,不过我自己也愿意,因为这对我来说也是双赢,我知道我也不是当老大的料,场面上的事大家走过就是了。于是拥立晁盖。晁盖顺理成章的接管了山寨,当了老大。林冲拥立有功,当上了山寨的四哥。这个第4把交椅可非同小可,同王伦时代老四地位大不相同。不仅现在已经有11位把交椅了,而且林冲前面的两把交椅分别是最后石碣天文上排名第三的吴用和第四的公孙胜。这把交椅的含金量不低。终梁山时代的结束,林冲的排名一直在前几位。如果梁山要开代表大会的话,林冲的位置始终在第一排比较靠中间的地方。

林冲杀王伦从道义上讲是违反黑道伦理的。王伦怎么说都是林冲的老大。如果因为老大对小弟刻薄一点,小弟就可以把老大给杀了,那整个黑道就会乱套了,用不着政府来镇压,自己就会因内乱自生自灭了。换句话说,对杜迁宋万来说,可以说是创建梁山组织的元老,没有他们就没有梁山这个组织。但后来随着好汉的增加,排名一降再将,到石碣授天文时,组织内的排名到了八九十位,降为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对他们来说难道会心里没有想法?会不觉得被晁盖宋江压制?他们可不可以也学林冲一样,出手把老大给宰了。显然是不行的。

林冲能杀王伦是因为大环境的影响,有外力的加入。晁盖一伙人无论从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比组织的现领导层强太多了,所以晁盖集团夺取组织的领导权是早晚的事。就算王伦很大度的留下他们,晁盖也不是屈居人下之人,吴用又是个诡计多端的人,王伦根本不是他们对手,早晚还是要被干掉的。林冲适逢其时,某种意义上讲,等于是拿王伦给了晁盖的一个投名状,从此成为晁盖集团的核心人物之一。无独有偶,同样的事情在宋江上山后,几乎重演,但宋江做得巧妙,慢慢的架空晁盖夺取了领导权。(这会在宋江系列中详细介绍。)

火并王伦是林冲人生的一个转折点。以前林冲虽然人入了黑道,但思维方式和行事手段并不是黑道的。但杀王伦则表示林冲身心合一的融入黑道。从此,林冲完成了一个普通百姓到黑道大哥的蜕变,一个“好”的黑道大哥从此横空出世。很多年后,重读水浒这一段,在我眼睛浮现的却是英雄本色中周润发演的小马哥和狄龙演的豪哥杀入黑道老大庄园的一幕,小马哥叼着牙签,叫着雪茄,披上满是弹孔的大衣,在大衣的破洞中挂满的手榴弹,双手持枪,杀入庄园。林冲就像影片中小马哥一样,一吐心中恶气,从此不再忍耐。不经历风雨,怎么能见彩虹。对林冲来说,无所谓是非,只剩下恩仇,人在江湖,岂能事事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快意恩仇。

火并王伦之后,林冲成为了梁山的主要干将一直延续到宋江时代。以后梁山组织的所有重大行动,林冲几乎无役不与,为梁山壮大和发展立下不可磨灭的功劳。

王伦死后,晁盖接管了组织大权,换了领导层后,梁山气象一新。好比遵义会议后的红军。晁盖为老大,吴用和公孙胜为军师,林冲则为冲锋陷阵的武将之首。并整顿组织,拿出生辰冈来分赏兄弟,并打造武器,积极备战准备迎接政府的镇压。

不久济州地方驻军的黄安团长奉济州府命令率部来梁山剿匪。这也是梁山的第一仗。固然这支政府军是晁盖引来的,但没有晁盖,要是王伦来指挥,这样规模的政府军梁山肯定抵挡不住。此役梁山众人,指挥得当,调度有方,齐心合力全歼了来犯政府军,并活做了黄团长。此役林冲也立了大功,夺得了600匹军马。至此,梁山在黑道中名声大振。试想有哪个黑帮组织能同政府军较量,并击败政府军。有这样的实力,在黑道中岂是其他黑帮敢惹的?同王伦时代只敢劫掠单身客商不同,此后即使是大规模的过往商队,梁山都敢下手了劫夺。一时间梁山从一个小黑帮就成长为一个相当规模的大黑帮组织。按水浒的话说,“梁山泊自从晁盖上山,好生兴旺。”迫使政府只能眼开眼闭,听之任之。

晁盖时代的林冲应该是意气风发的,他不仅亲眼见证了梁山组织的发展和壮大,并凭自己的本事,在组织中确定了4哥的牢固地位。可以说这是林冲黑道生涯中最美好的岁月。

(五)梁山岁月之宋江时代

宋江上梁山的时候是带了很大一票兄弟来的。梁山在宋江加盟以前一共是12位大哥,分别是晁盖、吴用、公孙胜、林冲、刘唐、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杜迁、宋万、朱贵、白胜。白胜是晁盖在梁山老大做稳后从济州大牢里捞出来的。晁盖不算在梁山的108将之内,也就是说以后的97条好汉都是在宋江手上罗致的。如果将梁山比作一个公司的话,王伦算是创始人,晁盖是成功将公司带到成功上市的首席执行官,而宋江则是让公司成长10倍进入财富500的人物。

宋江的人马是分两批到梁山,第一批是宋江杀了小老婆阎婆惜后,逃亡途中在清风寨招惹了当地武警大队刘教导员刘高,从而牵连了花荣,秦明,黄信一干人。这批人先上了梁山。宋江因家务事回郓城老家一次。这批兄弟上梁山后,对晁盖的领导地位暂时并没有很大的冲击。新的排位是:

晁盖老大,吴用第二,公孙胜第三,林冲第四,花荣第五,秦明第六,刘唐第七,黄信第八,然后是三阮,以下是燕顺、王矮虎、吕方、郭盛、郑天寿、石勇、杜迁、宋万、朱贵、白胜。总共是二十一个头领。从这个排名来看,还是比较公正的。基本上是按照各人的本事并附加考虑到各人的起点来排的。花荣原是清风寨少校武警大队长,秦明则是青州军分区大校司令,黄信则是青州武警上校总队长。花荣排在秦明前,一方面他是神箭手,另一方面他是秦明的大舅子(花荣妹妹嫁给了秦明)。燕顺、王矮虎等人本来是个小帮会的大哥,仍按原来的顺序,排在杜迁,宋万前面。林冲在组织中的地位没有受到影响,依旧排名第四。

宋江回家后不久就被抓,但毕竟曾在郓城县政府供过职,同县长交好,被轻判发配江州。不料在江州因题反诗而被判死刑。梁山好汉全线出动在江州劫了法场。(详见宋江系列)。于是宋江终于也上了梁山。江州劫法场事件中,牵连了宋江的第二批人马入伙,分别是戴宗、李逵、李俊、穆弘、张横、张顺、薛永、金大坚、穆春、李立、欧鹏、蒋敬、童威、童猛、马麟、石勇、侯健、陶宗旺,至此梁山已有40名头领。

宋江上了梁山,晁盖欲以老大相让。晁盖此举或许是真心,因为宋江名满江湖,而且又在生辰冈一案中救过晁盖。或许也是装装样子,做些场面上的事。但宋江坚辞,在当时却应该是真心的。一方面是强龙难斗地头蛇,另一方面,场面上宋江也要维护其江湖上的名声,怎能一来就夺老大的位置。何况宋江上山前后带了这么多兄弟,而比原来晁盖系统的人马,无论在数量上和质量上都占优,来日方长。宋江上山的基本态势同晁盖入伙时基本相同,不过晁盖不是王伦,一手相让老大就做的非常漂亮,宋江的应对也做的漂亮。因此没有重演王伦的悲剧。宋江的江湖地位在摆在那里,所以老大虽做不了,老二的位置是铁板钉钉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什么久仰大名,三生有幸,蓬荜生辉之类的场面话过了后,就该是实质性的问题了,新来的这么多大哥怎么排位?这事情要是处理得不好,搞不好就是一场内讧。这时候,宋江的领导才能就显示出来了。且看宋江是安排的,安排完没有什么争议的晁宋吴公孙四位大老后,宋江说道:“休分功劳高下,梁山泊一行旧头领去左边主位上坐,新到头领去右边客位上坐,待日后出力多寡,那时另行定夺。”一下子就把排位的难题给化解了。再看看左边坐的是什么人,林冲、刘唐、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杜迁、宋万、朱贵、白胜,共9人,基本就是原晁盖系统的人马,排名座次仍按原来排名。而右边则是,花荣、秦明、黄信、戴宗、李逵、李俊、穆弘、张横、张顺、燕顺、吕方、郭盛、萧让、王矮虎、薛永、金大坚、穆春、李立、欧鹏、蒋敬、童威、童猛、马麟、石勇、侯健、郑天寿、陶宗旺。共27人,基本是因宋江而上梁山,是宋江集团的基干。其排名的顺序是“论年甲次序,互相推让“。按年甲次序是宋江时代排位的一个重要标准,从此直到梁山组织石碣受天文,基本按这个原则,再也没有进行过真正意义上的排位。

这样一来梁山的聚义厅里右边一排坐的大哥就要比左边的多出了3倍。这样的坐法,至少在美学角度上来说是不对称美观的。而且以后继续会有新的头领加盟,也就是说最终,右边的好汉数量会达到95位。也不知道当时梁山聚义厅里好汉们,看到这样的座次安排有没有异样的感觉。至少无斋主人敢肯定对吴用来说一定是有的。因为从此之后,吴用就极力向宋江靠拢,从为晁盖出谋划策到帮助宋江一起架空晁盖。对宋江来说,也需要这样一个军师一类的人物,既然吴用输诚,两人自然一拍即合,以后合作得水乳交融。宋江上台后就积极对外行动,并通过这些对外行动,慢慢夺取领导权,其中吴用的襄助是至关重要的。晁盖也不是没有察觉,所以曾头市一战,一定要自己率队。不料晁盖却在这次行动中中毒箭丧生。晁盖的死,对宋江是个解脱,宋江可以名正言顺取了老大的位置,还可以做些痛不欲生戏来,梁山也避免了类似太平天国天京事变的危机。若晁盖始终不死,宋江没准真会作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了。因为晁盖始终是反对招安的,而宋江则是做梦都在想着被招安,随着宋江的势力扩大,两人所代表的两条路线之争,总有一天会上升到你死我活的程度。所谓黑社会的义气都是靠不住的东西,特别是当白道的政府拿出官位来作诱饵的时候。

(六)梁山岁月之宋江时代

宋江对原晁盖系统的人马(即坐在左边的9位头领),或多或少都有些压制。唯一的例外就是林冲。林冲即便是在宋江时代仍然是极受重用,仍然差不多相当于排名比较靠前的政治局委员的地位。石碣天文(宋江和吴用为了摆平大家对排名的不满搞出来的)上排名第六。职位是马军五虎将的第二位。在他前面的是宋江,吴用,公孙胜不用说了,历史上地位就比林冲高。卢俊义则是宋江刻意安排的二哥人选,一方面的确武功是梁山众人中最高的,另一方面他杀了射死晁盖的凶手史文恭,这个功劳也可以服众,特别对于原晁盖系统的林冲来说。排名第五的大刀关胜,则是家世好乃关公后代,起点高——入伙前是派往征讨梁山的集团军少将军长,是梁山众人中原先官阶最高的。以这样的身份进入黑道,关胜排在林冲前是很自然了。况且关胜武功还好,至少能力抗林冲和秦明两人。所以林冲的老六的位置,算是在组织内很高的。

林冲有这样高的排名,主要是因为首先林冲的确有本事,80万禁军教头不是浪得虚名。曾经看过一部电视剧,里面一个黑道老大对一名怀才不遇的警察说:“我们这个世界同你们的世界最大不同就是,在我们黑道只要有实力就会有地位,而在你们白道必须先有了地位才会有实力。”一般来说有本事的人在黑道只要运气不是太差总会有自己一片天的。

第二是林冲对组织的确立下汗马功劳,这儿历数一下宋江时代的主要对外行动林冲的功劳:

※一打祝家庄,林冲是第二拨人马的领军之人。
※二打祝家庄,林冲率花荣等人做策应,林冲生擒一丈青扈三娘
※三打祝家庄,林冲则是主力之一,击败祝龙。
※高唐州救柴进,林冲是主力之一,消灭掉高廉的神兵
※呼延灼连环马一役,林冲是第二阵的主将,也是主力之一,此役林冲中箭负伤。
※华州救史进鲁智深,林冲是主力之一。
※曾头市晁盖中箭,林冲断后,拼死力救回晁盖。
※攻打大名府,林冲为主力之一,后军主将。
※收关胜一役,林冲仍为主力,同秦明力斗关胜差点擒获,并率部击败郝思文并擒获之。
※梁山再攻大名府救卢俊义,林冲为主力之一,第二队主将。
※关胜收水火二将之役,林冲为主帅接应关胜,打下凌州,并收降了水火二将
※东平府收董平,林冲为宋江所部第一武将,率部活捉董平。
※驰援东昌府之役,林冲仍是主力,活捉龚旺,并将张清赶下水由水军活捉。
※童贯十路兵马征讨梁山,林冲为右军主将,杀洳州都监(武警总队长)马万里,并击溃童贯部。
※高俅十路兵马征讨梁山,林冲依旧是主力,此役高俅被梁山活捉。

可见林冲几乎无役不与而且都是得力大将。

宋江善待林冲的第三点原因是林冲在政治上的成熟,晁盖死后第一时间拥立宋江为老大。“林冲与公孙胜、吴用,并众头领商议,立宋公明为梁山泊主,诸人拱听号令。次日清晨,香花灯烛,林冲为首,与众等请出宋公明在聚义厅上坐定。吴用、林冲开话道:“哥哥听禀:‘国一日不可无君,家一日不可无主。’晁头领是归天去了,山寨中事业,岂可无主?四海之内,皆闻哥哥大名,来日吉日良辰,请哥哥为山寨之主,诸人拱听号令。”虽说宋江取代晁盖是众望所归,梁山也并无其他人能坐这个位子,但是林冲这一把忠心表得很是时候。宋江就是从笼络晁盖时代老兄弟的角度来讲,也需要给林冲保留个重要位子,何况以宋江的精明早就应该看出林冲是一个不会对他老大位子有威胁的可用之才。林冲的这个政治上的成熟,还表现在后来宋江释放高俅上,林冲是梁山众人内对高俅仇恨最深的,但为不影响梁山准备接受招安的既定决策,林冲并没有什么出格的行动。

最后一点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宋江用人比较看出身,一般比较受重用的豪门世家或前政府官员出身的。这是因为宋江念念不忘的是受招安在白道做官。就好比现在的黑社会要漂白,企业化集团化,包装上市。自然组织里面出头露面的重要人物,不能尽是些刘唐李逵时迁阮氏兄弟等不上台面的人物。这些人如果代表梁山,梁山组织只能是黑社会,而永远成不了上流社会,所以他们只能在暗中干些脏活。真正能在上流社会不给组织丢面子的只能是柴进、卢俊义、李应等世家子弟,或者关胜、林冲、秦明、董平等见过世面的前政府官员。而林冲在上梁山前则是东京国防部的中校军官,就凭这个身份在宋江时代,日子就不会难过到哪里去。有时候无斋主人想,若是宋江处在林冲当时的位子会如何?对宋江来说,女人如衣服,银子化出去窑子里多的是。宋江会不会利用高衙内垂涎自己的老婆,而作为巴结高部长的往上爬的机会?从后来宋江擒获高部长后的丑态来说很难说。不过有一点无斋主人能肯定,就算宋江准备牺牲自己老婆往上爬,场面上也一定做的滴水不漏,让人觉得他孝义黑三郎做得没啥不对。

宋江时代的林冲地位是比较微妙的,一方面仍然深受重用,地位很高。另一方面梁山领导层主流想法和主导政策又与他本人立场观点有所不同。作为梁山领导层成员的林冲在这种处境下,基本上是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得也要执行,在维护组织的决定,和保留自己的少数意见之间寻找平衡。在这种微妙的处境,林冲在政治上慢慢的成熟,成为一个真正的黑道大哥。

(七)后招安时代兼后记

宋江挖空心思受了招安,但朝廷并没有把他们当回事,给了他们宋江卢俊义一个正先锋和副先锋的虚衔,让他们去卖命征辽,打田虎王庆去了。当然这些故事都是施大爷虚构的,要是宋江他们真的这么牛,受招安是宣和4年,而宣和7年就是金兵入关的靖康之耻,怎么不见梁山好汉呢。不过看小说不必较真,权当有这么回事。

梁山好汉们平了辽,灭了田虎王庆,立了这么大的功劳,照理说,宋江封个候都不过分。但是封赏是什么呢,“且加宋江为保义郎,带御器械,正受皇城使;副先锋卢俊义加为宣武郎,带御器械,行营团练使;吴用等三十四员,加封为正将军;朱武等七十二员,加封为偏将军”。保义郎是个什么官呢,政和改制后宋朝武官共52各等级,保义郎是第49级(高部长的太尉是武官第一级),皇城使是正7品的芝麻绿豆小官。卢俊义的宣武郎官制上查不到,团练使则不过是从五品的小官(这儿好像有点不合常理,卢俊义的官位应该比宋江低一些)。正将军及副将军在宋代无此头衔,估计是临时造出来虚衔让梁山众人感觉好一点而已,类似齐天大圣之类的封号。这个位置比梁山大多数前政府官员入黑道前的位置都低。不要说曾任少将军长的关胜,就是林冲的位置也比宋江现在的位置高。这样搞法,梁山众人如何能服气?宋江也明白,但是已经受了招安回头路就很难走了。“宋江、卢俊义随班拜罢,于两班侍下,不能上殿。仰观殿上,玉簪珠履,紫绶金章,往来称觞献寿,自天明直至午牌,方始得沾谢恩御酒。百官朝散,天子驾起。宋江、卢俊义出内,卸了公服幞头,上马回营,面有愁颜赧色。吴用等接着。众将见宋江面带忧容,心闷不乐,都来贺节。百余人拜罢,立于两边,宋江低首不语。吴用问道:‘兄长今日朝贺天子回来,何以愁闷?’宋江叹口气道:‘想我生来八字浅薄,命运蹇滞。破辽平寇,东征西讨,受了许多劳苦,今日连累众兄弟无功,因此愁闷。’”

因不满政府的待遇,不少人都愤愤不平,要重上梁山。“吴用回至中军寨中,来与宋江闲话,计较军情,便道:‘仁兄往常千自由,百自在,众多弟兄亦皆快活。自从受了招安,与国家出力,为国家臣子,不想倒受拘束,不能任用,兄弟们都有怨心。’”但是宋江这个官迷既然已经当上了官,虽然是个芝麻官仍然不愿回头走黑道。正巧,南方方腊造反,宋江就想不如去打方腊,立了功,朝廷总该给大家一个官儿当当了吧。可笑的是宋江虽然在黑道上呼风唤雨,但是白道上的利害关系还是个小学生。前面说了,在黑道上你只要有实力就会有相应的地位,但在白道上,完全是另一套法则。上面要不用你,哪怕你才高八斗都没用,说你行你就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不过既然宋江等人自愿充当打手去镇压方腊,对政府来说百利无一害,自然顺水推舟,让他们去了。

征方腊一役,梁山元气大伤,2/3阵亡。林冲虽未阵亡,但得胜回朝时,得风病在杭州六合寺病故。这或许是林冲最好的结局。因为就算林冲回到朝廷重新混个官儿,他同高部长的私人恩怨并没有化解。以高部长的当红程度和地位,要在搞一次白虎节堂之类的花活弄死林冲,就像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更何况在高部长在梁山当俘虏时,宋江等一票人可意巴结的时候,林冲和杨志怒目而视。这个新仇旧恨,以高部长的气量,不可能不报。无独有偶,杨志也是虽未阵亡,却在归途病死的。无斋主人私下揣测,林杨两位的病多半是由顾虑日后在政府中与比自己高上七八级的高部长不好相处,忧心未来为伍而起的。因为林杨两人早年均在国防部供职,都为高部长手下,深知其为人,而且熟谙官场黑暗的那一套。

林冲系列到此就结束了,最后将梁山主要人物的下落简单做一个交待。打完方腊后,只有27人活着回到了东京。政府总算念在梁山这伙人劳苦功高,多少给了活着的兄弟个官位。宋江封了个武德大夫,楚州安抚使兼兵马都总管。相当于楚州军分区大校司令(相当于秦明上梁山前的位置),武德大夫是武官第15级。卢俊义封了个武功大夫,庐州安抚使兼兵马副总管。相当于庐州军分区副司令,但武功大夫却是武官第14级。原为少将军长的关胜为大名军区司令算是平级。吴用得了个副师级的武胜军承宣使。其余名列天罡星的都封为都统制级别的官,相当于正团级军官。

说实话以宋江等人的大功,这些封赏还是有些不公的。但是就是这样,政府还是容不得他们。还是要卸磨杀驴,没多久就将宋江和卢俊义毒死了。宋江的招安梦终究是黄粱一场。

(*) 注:同许多朋友一样,无斋主人也不喜欢80回以后的故事。闲看水浒这个系列会偏重于前80回,后40回一般会忽略过去。因为林冲是个贯穿梁山组织始终的人物,所以还是涉及了一些后40回的内容。但有关具体的征辽,田虎,王庆,方腊的故事会彻底略去。



因为我和黑夜结下了不解之缘 所以我爱太阳
2007-5-29 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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