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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而是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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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出海-印象
4月27日

在树荫底下眯了一会后,我忽然来了兴致要去散散步。

前面就是碧波荡漾的大海,天空灰白,连风都仿佛是苍白的。头顶上的树长出一团团的小黄花,风一吹过,纷纷扬扬的下来大片,不少掉落在我的毛衣上,脚边就更多了。地上到处都是枯萎的树叶,尖尖的,长长的。

海面上浮了很多架风帆。今天风大,玩家来了许多。风帆的色彩缤纷,给这一片蒙蒙的灰白增添不少生气。我把书放在桌上,站了起来,决定要去散散步,一个人。浪潮扑岸的声音很响,也很有节奏。

海滩上人不多,除了风帆玩家,也就是本地人了。岸上一栋栋的农民土房互相勾连,其中一家不停放着80年代的流行音乐,再走过去几栋,还看到一栋房子旁边被人开辟了一小方块自留地,上面种了瘦小的木瓜,还有几棵藤生植物,我不懂分辨,心想,也许是丝瓜之类的吧。

继续往前行,人迹罕至了,只有海天一色的白茫茫。风,没有方向地吹来,带着淡淡的海的味道。这海是很靠近民房的。民房周围的平地上生长了不少高大的树木,我一律叫不出名字。树上传来蝉鸣,声音很高,很碎,很牢骚。夏天伊然来到了。我走走停停,侧耳倾听:海浪、知了、婆娑的树叶......眼光掠过脚下的路,地上除了铺满枯叶,还有深棕色的蚂蚁爬过。杂草丛生。间或冒出一株紫色的野花。

我突然就爱上了这个地方,尽管一切看着很衰败。无论是粗糙不堪的房子,还是肤色黝黑的当地渔民,他们的麻将和他们的80年代流行音乐。一切都唤起我的某些记忆,属于某个不确定年份、不确定地点、不确定所有者的记忆。我想起候孝贤的乡土系列,那些操着闽南口音,无所事事的乡镇居民,我也想到那个美国作家笔下荒凉颓丧的西班牙海滨小镇的描绘。

听说,这里即将要被改造成旅游景点了,这原生态的环境很快就消失,到时候,一切将光鲜亮丽。

想到此,让我怅然若失,现代化是什么?现代化就是把许多独特的面孔抹煞掉,代之以一个标准化面孔的过程。好像《黑客帝国》里那无处不在的笑脸标志。多么有深意,同时又是多么无情的一张笑脸。